钟鸣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了一句:“前辈,您还未告知晚辈尊名……”
“老夫方玉楼。”那名为方玉楼的老者大大咧咧道:“小子你呢?”
“晚辈姓钟,单名一个‘鸣’字。”钟鸣答毕,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呃,方前辈,我见你也姓方,莫非与那方全……”
“嘿,你不妨猜猜?”方玉楼冷笑道。
“这个……前辈姓方,方全也姓方,只怕是有些关系的。”钟鸣斟字酌句道。
“何止有些关系!”方玉楼翻了个白眼:“方全那厮既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又是我的义子,你说这关系如何?”
“那前辈在此隐居是……”
“隐居?你道我很想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万丈深谷下隐居吗?”方玉楼忽然暴怒道:“若不是那逆徒突施偷袭,我又怎会落到此番境地?好在这深谷之下还有个深潭,我又不惧潭中剧毒,这才留下一条命来。”
“原来如此。”钟鸣点了点头,这老者的掉崖缘故倒和自己心中所想八九不离十:“不知前辈在此处多久了?”
“若我没记错,也应有十六个年头了。”方玉楼神色寂寥:“今年是嘉和二十九年?还是已然三十年了?我在这深谷中是不怎么记日子的,倒有些吃不准具体时日了。”
“嘉和三十年。”钟鸣赶紧言道。
方玉楼又道:“那你是怎么掉下来的?是采黑血蜈蚣时自己不慎失足落下?还是被高渐那小子推下来的?”
钟鸣闻言大惊:“方前辈,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高渐推下来的?等等,你为什么也认得高渐?”
方玉楼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冷笑道:“你难道掉下来的时候便不奇怪,为何在深谷上方会有这么一张巨网?”
“倒是确实有些奇怪。”钟鸣还未从震惊完全恢复过来,愣愣道:“这网是前辈所织?”
“除了我还能有谁?”方玉楼咧嘴道:“这处深谷因毒瘴遍布,我给其取名为‘百毒谷’,而这百毒谷之中别的没有,各种毒物蛊虫遍地都是,其中便有一种‘银丝蚕’,所吐蚕丝韧性十足,我取银蚕丝,外加这‘百毒潭’中的水草,耗时数月,方才编出这样一张覆盖了岸边小半地块的巨网。”
“前辈织网是为了救我?”
“不错,我确实是想要救下你一条小命……呵呵,不对,不对,与其说是为了救你的命,倒不如说是想让你多活几日,与我聊天解闷。”方玉楼笑呵呵道。
“前辈如何能知道我会掉下来?”
方玉楼瞪了钟鸣一眼,没好气道:“一时三刻前,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何能知晓你会落入深谷?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知道只要高渐那小子不死,即便不是你,也总有人会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