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聊的很开心,虽然大部分都是顾奶奶在说,直到敲门声响起,俩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去看看。”顾奶奶起身去开门,见到来人,嘴角的笑意减淡,“你来了啊,进来吧。”
来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性,她跟着进门,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高马尾乖巧坐在沙发上,看着很是清冷漂亮。
她以为是来看望婆婆的学生,所以点头打了个招呼,谢南欢也微笑点头。
“这是我儿媳,可以喊她顾阿姨。”顾奶奶坐在谢南欢旁边拍了拍她的手,“这是南欢。”
“南欢可真水灵。”顾母闻言称赞道。
嗯,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矜持微笑就可以了,谢南欢始终秉持这个想法。
三人聊了几句,顾母心里斟酌了一下,问道:“妈,知贺出去了吗?”
知贺是顾墨的字,顾爷爷在世的时候给他取的。
“顾奶奶,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谢南欢适时提出离开。
顾奶奶就假装生气道:“不可以,我刚刚点了外卖,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你上次陪我看病。你们学校晚上七点半才上晚自习,现在才4点半不到呢。”
好,就应该说自己有急事的,顾母应该是想谈私事的,但是顾奶奶,哎,那再等一小会儿吧。
顾母一听顾奶奶这样说,就知道她不想谈这件事,也不打算让谢南欢回避了。
她看了看时间,四点十八了,儿子应该快回来了,只怕那孩子回来,会直接冷脸请自己离开。
想起丈夫的嘱托和儿子的未来,还是道:“知贺他爸爸联系了国外的大学——”
顾奶奶直接打断:“知贺也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事你等知贺回来和他说。”接着问道:“顾怀城呢?”
顾母斟酌了一下,道:“怀城出国了,他有个会议要开,推不掉······妈,知贺他——”
“你们自己和他商量。”顾奶奶意识捏了捏谢南欢的手指。
顾母欲哭泪啊,他儿子要是愿意出国那就好了,可是不愿意啊。
他只听顾奶奶的话,所以他们夫妻俩才想着从顾奶奶这入手,本来应该顾父来的,但是前天打电话,顾父被顾奶奶臭骂了一顿,今天才让她来。
“妈,知贺出国念书对他最好,怀城已经给他安排好——”
不知哪个字触碰到了顾奶奶的底线,她突然大声道:“安排?他是个独立的人,你们把两岁不到的他安排给我,这几年来看过他几次,他喜欢萨克斯,你们退了他的课,安排他去学钢琴高尔夫,他自己赚钱报了课外班,你们还安排了他干这干那,去年还偷偷给把他从一中转到其他学校,他今年才转到三中,现在,你们还想安排他的人生选择,你们想干嘛?!”顾奶奶拍桌大喊。
谢南欢听得有些难受,她很讨厌被限制和安排。
当着小辈的面被这样教训,顾母有些难堪,“妈,把知贺送到你身边是有苦衷的,之前——”
“十几年的苦衷,可真是够苦的,那你们现在把承欢也送过来啊。”虽然顾承欢也是他孙子,但是她真的很心疼她的顾墨啊。
“妈!这不一样,我们都是为了知贺好,我们可以用钱和一切给他安排好他的路,他以后就知道了。”
顾母听到小儿子也被扯进来,有些不满,“承欢不一样,他现在还小。”
“小?有知贺那会小吗?他不会同意的。”顾奶奶运了运气,嘲讽道。
顾母也强硬道:“怀城说,他会给他转学籍,买好票。”
那就是不管顾知贺的想法,断了他的所有后路了。
光是听着,谢南欢就觉得不舒服,看着顾奶奶难看的脸色,加上顾奶奶情绪的感染,她直接站了起来。
俩人被吓了一小跳。
“顾阿姨,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但我想你们这样做,你的儿子会难过伤心,他不是提线木偶,你们这样做,只会破坏你们的关系,你们应该尊重和理解他的选择想法,而不是凭着一句‘我们是为了你好’就指手画脚。我可能说得不太对,还请见谅。”
谢南欢一口气说完,看到顾母张嘴要反驳,她接着道:“还有,顾奶奶血压偏高,年纪大了,你们还是多关心她。”
说完,转身对顾奶奶深深鞠了一躬,“顾奶奶,我先走了,上次去医院,医生说你要多静养,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生气,再见!”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
顾奶奶抹了抹眼角,也没再挽留她,本来留着她,就是不想让顾母说下去的,反而还让她看到这些破事难受了。
谢南欢跑到楼下,走在梧桐道上,踩着落叶低头往外走。
她有些后悔,那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应该多嘴的,但是,哎,算了,已经发生了。
谢南欢从初二暑假那会儿,就一直被心肌病缠着,那个病像条锁链,想把她一直限制在医院里,虽然现在她逃脱了那条锁链,但是未来还是安排好的。
顾奶奶的孙子和她不一样,但还是有条锁链想把他困住······
她有些低落地走到公交站台,8路公交缓缓开来,她收起情绪上了车,没注意到刚刚下公交车的少年朝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