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故作生氣的厲聲呵斥:「休要在背後議論師叔,方圓師兄的下場你們沒看見嗎?」
「可不是?枕邊風一吹,把咱們也要拉過去教訓呢。沒本事自己解決,就告狀唄!」
謝辭塵的步子都沒停。
這空間袋確實是他自己買的,一個最下等的天玄門弟子一個月也能有五顆下品靈石。他卻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攢到了四顆,在一個行腳商人手裏買回來的。
謝辭塵一路到蒼朗峰界口,停住了步伐,回頭。
「順路?」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直跟著的男人幾步湊到謝辭塵的面前,臉上帶著討巧的笑:「在下王修,是專程來找師叔的。」
謝辭塵面無表情,「有事?」
「昨日的事情在天玄門中傳唱的熱鬧,扶淵仙尊甚至拿出了窺天鏡來一看昨日前因後果。動靜鬧得這麼大,所有人都猜師叔當真得到了白梔仙尊的喜愛。在下實在好奇,今日早早就帶著傳家的法寶,在蒼朗峰等著師叔來領東西了。」
王修手裏拿著一個小羅盤,只有巴掌大小,寶貝似的托在手心裏,挑眉看著謝辭塵,繼續道。
「扶淵師尊向來遵循天道自然,認為一切皆有自己的造化,從不加以幹涉。所以……」
所以扶淵只會認為,這一切都是謝辭塵該經歷、必經歷的。
絕對不可能為了給謝辭塵主持公道,而拿出秘寶窺天鏡。
能讓扶淵拿出窺天鏡的人,除了掌門,只有白梔。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辭塵的手指微收。
王修笑著:「但沒想到,白梔仙尊竟一點都不喜歡師叔,這倒讓在下昨夜辛苦準備了一整晚的心血,都要白費了。」
謝辭塵冷冷的擡眸,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往前走。
「師叔!師叔難道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白梔仙尊不喜歡您的嗎?」
「不好奇。」
「那就不想知道我昨夜都辛苦準備了什麼嗎?」
「離我遠點。」
「在下家中有傳家至寶,便是我手中的羅盤,謝師叔應該聽過吧!」
「閉嘴。」
「哎呀!今日師叔在領東西的時候,我用它在你的身上探了好幾次,你的身上根本就沒有被白梔師尊打下印記的味道,你的元陽也尚且還在,根本就不是他們傳的那種關系!」
謝辭塵的步子驟然一頓,視線冷得滲人:「你說什麼?」
「被取走元陽或者元陰之後,會在彼此身上留下印記的味道,用我這家傳法器一探就知道了!」
王修見到他步子停了,頓時來了勁,繼續道:
「我昨夜還以為你終於上位了,想來巴結你,往後多得白梔仙尊的提點,能在天玄門中有個一席之地呢。豈料一切都成空了!今日法器驗明,你元陽仍在,我起初不信,反復驗了好幾次,都指向一個結果!」
說完,王修用自己的血催動羅盤。
金光大現,羅盤轉動,指向謝辭塵後頓時出現了一個虛影。
那虛影身上的元陽印記在他的下腹處發出光亮,整個虛影身上都沒有任何被元陰氣息染到的跡象。
謝辭塵的臉色黑沈,深眸中幾乎能凝出冰墨來,視線冷戾。
元陽仍在。
所以那夜是……她,騙他!
難怪內力不相融,難怪她要將藥收回,難怪……難怪。
「但是你也別氣餒,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法寶,你能進縹緲峰,成為裏面唯一的弟子,說明仙尊還是很看好你這張臉的。你只要後天好好努力,成為仙尊的枕邊客指日可待!」
王修喋喋不休的說著,拉開謝辭塵的手往裏面塞了幾本書,「到時候可別忘了我的好就是!」
謝辭塵垂眸,看著手裏的書。
封面上沒有提字,但很厚。
拿在手裏沈甸甸的。
冷冽的黑眸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意,淡淡的睨了還沾沾自喜的王修一眼,「多謝。」
多謝他告知這個「好消息」。
王修覺得後背一涼,臉上的笑僵在臉上,被這氣場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那道冷得滲人的視線看了他手裏的羅盤法寶一眼,召出才領到的劍,直接禦劍離開。
速度之快,像一陣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