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用一辈子证明给他看,你就是真心实意喜欢萱草,想要对她好一辈子就是了。”
“胖婶,我说得出,自然就做得到,”聂兰生桀骜不驯的脾性在此刻也暴露遗,高傲地道。
胖婶一拍手:“好志气,聂秀才,我看好你!”
叶萱草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并不发表意见,对于他的心意,时光会证明一切,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成婚所附带来的风险降低到最小,这是她做了多年商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许大志摆手道:“胖婶,你别跟着瞎搅和,免得害了萱草。”
他走到书画摊子前,拿起狼毫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页纸,写完后,又走回叶萱草身边,低声跟她讲述宣纸上所写的条例,末了,问:“萱草,许叔这样替你安排,你没意见吧?”
叶萱草细细思量了一番,这番买卖并不吃亏,她确实可以借此将聂兰生娶进叶家。
她笑着说:“当然没有,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许叔,有劳你替我费心了。”
许大志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是长辈,当然得多照顾小辈。”
说着,他又将宣纸递给聂兰生看,“聂秀才,你若是肯把这张结婚契约签了,萱草自然会帮你交租金的。”
“这么说,萱草答应娶我了?”聂兰生兴奋地问。
“你先看过契约再说,签字了才算作数。”
聂兰生接过那张宣纸,越看,脸上的笑容越落下去,许大志名义上说得好听,叫什么“结婚契约”,实际上,这张契约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卖身契。
叶萱草用摊子租金将他买回家当夫婿,他以后就得听从叶萱草的差遣,这都没有什么,真正叫聂兰生生气的是,如果叶萱草想要休弃他,他不得有二话,立刻就得卷铺盖走人。
不是,就算是夫家要休弃女子,那前提也得是女子犯了七出之罪,夫家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掉她,怎么到了他这里,他就一点人权都没有了?!
“我其他的条例都没有意见,唯独最后一条——‘叶萱草可以故休弃聂兰生,聂兰生不得有异议。’我反对!”
胖婶面露不赞同之色,问:“许大志,你这条规矩待人家聂秀才是不是太苛刻了?”
许大志反驳:“胖婶,聂秀才是个外乡人,不比咱们邻里街坊来得熟悉,我们总得多防着他一点才是。”
胖婶还是踌躇:“这……万一亲事要是黄了怎么办?”她着实不想看萱草交那么多罚金,更不忍心看她孤独终老。
“那就黄呗。”
叶萱草不在意地笑了笑,看向聂兰生,“聂秀才,你自己可以好好考虑,我不勉强你,至于那个结婚契约的条例,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方才的‘求包|养’提议,我就权当没听见罢。”
“果然,这小子的真心经不起考验!”
许大志有点气哼哼的,“萱草向来通情达理,你若是对她好的话,将心比心,她怎么可能故休你?”
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嫌弃:“你不过就是担心自己没人养着你罢了,真是一个软骨头!我呸!”
聂兰生想了想,觉得许大志说得也没,只要他一直对叶萱草好,叶萱草肯定不会背弃他,既然如此,这纸结婚契约,他又有什么不敢签的?
“好!我签!”
聂兰生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叶萱草不会写字,便沾了一点红泥印,在宣纸上盖了个指印。
两个人便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凑成一对儿了。
胖婶笑得开心极了:“萱草,这可是一件大喜事,你过几天可得摆一桌酒菜好好庆祝庆祝。”
叶萱草笑道:“这是自然,胖婶,许叔,到时候你们可都得赏脸来喝一杯喜酒才是。”
“好,到时候,我帮你试一下这小子的酒量,看他究竟是不是一个爷们!”
许大志豪爽地应下了。
胖婶也连连点头,又对聂兰生道:“聂秀才,许大志可是我们荔镇出了名的好酒量,你到时候可得有心理准备,别等还没进洞房,你人就被他喝趴下了!”
“小生酒量虽然称不上是千杯不醉,但在酒桌上,向来是难逢敌手,到时候,究竟是谁喝倒谁还不一定呢!”聂兰生自负地道。
“知小儿,真是大言不惭。”
许大志抬手怒指了指聂兰生,压根没将他当一回事。
聂兰生也不在意他的轻视,他现在只想和叶萱草待在一起,拜托周围那些碍眼的吃瓜群众能不能识趣点闪开?
索性,时辰已晚,众人皆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一会儿,人就都散了。
叶萱草将竹篓拿给聂兰生,聂兰生熟练地将竹篓背上,两个人便一道去圣贤书院去接下学的叶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