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个时代,跟他们说什么引力,说什么化学反应,甚至哪怕是教数学,都远远比不上小小一个密度概念更加能够影响这个时代。
更重要的中国古代对于密度的概念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
西晋有本《孙子算法,里面就记载了包括金银铜铁铅石等测量出来的密度。
到了唐朝的时候,还被一个叫金陵子的道士抄录到了《龙虎还丹诀中,并且指出:物各禀气,自然之性。
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密度是物质的一种基本性质。
但可惜,到了明朝的时候,一个叫做程大位写了本《算法统宗,里面竟然还在依然照抄,明明隔了千年,度量衡都发生变化了,却没有人愿意重新去测量一下。
甚至那个很有名的,写《天工开物的宋应星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去测量密度,他在书里写的金银铜的比重,跟现代的金银铜的密度比重差了很多。
说白了,中国古代不是没有科学萌芽的时候,但因为儒学的关系,导致读书人不敢去质疑权威。
西方出了个亚里士多德,伽利略去质疑,都差点被围攻。
一本圣经,就让布鲁诺被绑上了火刑柱。
而在古代中国,儒家带来的思想禁锢只会更甚。
林安以前只是一介白身,就能让黄子澄以堂堂东宫侍读的身份,与他打赌,甚至起了杀心。
现在的林安以翰林侍读的身份,要是贸然去挑战儒学的权威,分分钟就要被孔圣人的门徒们给脱去午门问斩了。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从比较粗浅的东西入手。
而密度的概念就是一个很好的敲门砖。
一来测量比较简单,二来也不会引起儒学的反击,三来嘛,还有什么比新物质的发现更加容易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
"林侍读。"练子宁奇怪的看着,忽然傻笑起来的林安,开口大喊道。
“对不起,我想到一些高兴的事情。”
林安抹了抹嘴,从自己的幻想中醒悟过来,看着练子宁,“练修撰,今天麻烦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请自便。”
练子宁沉默一下,才缓缓开口,“林侍读,难不成不知道我与子澄兄是同年?前不久子澄兄离开京城的时候,我还去送别过他。”
林安瞬间警惕起来,“你想给黄子澄报仇?”
"报仇算不上。只不过子澄兄是我同年好友,他因为林侍读而被革职出京,我终究意难平,到时候难免还是要林侍读指教一番的。练子宁郑重道。
他心头敞亮,自己作为黄子澄的同年之交,肯定是要为黄子澄出头的,哪怕只是表面上。
不然的话,在大明这个人情社会里,他是走不长远的。
当然,他也没有兴趣为了黄子澄跟林安不死不休,但态度是要有的。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
这才是君子所为,谁也挑不出刺来,更重要的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林安没有本事,是个绣花枕头,那么就不要他怪心狠手辣。
反过来林安要是真有本事,他也可以不打不相识,化敌为友,能屈能伸,也是官场中人的看家本事。
说白了,先跟林安打个招呼,回头再看人下碟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