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头一次，他主动和她说话。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对话问的还是顾翊鸣。

乔凝胡诌了个理由给他：“他今天工作有点忙。”

她想，林总或许是不想独处尴尬，再加上酒喝得有点多，所以才会随意找个话题和她闲聊。

所以她回答的时候，语气也很随意，没将这谈话放在心上。

让她未料到的是，在她话说完之后，林嘉懿的脸色居然沉了下去。

心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糟糕。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看了，可转念一想——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表现得再怎么奇怪，似乎都可以理解。

于是乔凝便没再说话，转过头在屏幕上确认叫车。

“所以你就准备自己打车回去？”情绪难明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乔凝觉得他这语气听上去怪怪的，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儿怪。

她当然没觉得打车有什么不好。

可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似乎是——下雨天是打车高峰期，等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司机接单。

大概是见她许久没说话，那边林总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还是这个脾气。”说话的时候，青年仰头倚靠在玻璃门上，视线遥遥落在外面的瓢泼大雨里，“这个点不好打车，你跟我说两句好话，我可以考虑一下送你回去。”

大厅昏黄的灯光和透明的玻璃大门将他的影子拉长，望上去有几分模糊。

乔凝视了他不做人的前半句话，望向他手里的酒瓶：“你送我回去？走回去吗？”

“对啊。”他摇晃着手中的空酒瓶，心情看上去像是忽然变好了许多，看向她的时候，脸上居然多了一丝笑意，“虽然我这儿的空房间都能随时住人，但我想你老公应该不会想你在外面留宿吧，所以……走路送你回去也不是不行。”

她很怀疑，以他这会儿的状态，把她送到家之后，能不能把他自个儿给送回家。

“还是算了吧，要走的话，我自己也能走回去。”说着，她当真伸手去试夜幕里的雨。

“我开玩笑的。”他似乎看不下去了，摇头失笑间，心情似乎又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掏出手机，“司机早在外面等着了，我让他过来。”

啊？

乔凝有些意外。

司机早就到了，所以他在这等半晌是为什么？

林嘉懿却没再看她。

他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微微垂下的乌黑眼睫使他这会儿的神情显得十分专注，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讶异。

只不过，这通电话并没有成功打出去。

因为，就在司机接听电话的前一刻，黑夜里飘摇的雨珠、水雾、浮沉忽然被两束刺目的车前灯照亮。

乔凝望见一辆纯黑色豪车停在了别墅院外。

那是顾翊鸣的车。

第十八章

乔凝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安全带都系完好一会儿了，顾翊鸣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她扭头看他，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车窗外。

雨水噼里啪啦敲击着滑下，将车窗外的画面淋得模糊不清，乔凝望过去。林嘉懿还站在别墅门口，只是隔着雨幕，几乎看不清他的五官。

却能看出，他微垂着首，并没有看他们，像是正盯着门前的水洼出神。

顾翊鸣收回视线，发动车子。

“不是说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吗？”他问她，“怎么没打。”

她面不改色撒谎：“这么晚了，还下了这么大的雨，我想着你从家里过来又要好长时间，所以就干脆自己打车了。”

乔凝举着手机，让他看自己刚取消的叫车页面。

“谁知道下雨打车这么难。”她小声抱怨，“我等了好久呢，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就看到你来了。”

他开车的空隙扫了一眼，紧绷的唇角这才稍稍软和了些许。

“下次直接喊我就行了。”

这是俩人一贯的相处方式。

有他在，她一直没有学车。而他，也的确数年如一日地为她当专属司机。

在外人看来，顾翊鸣或许是最标准的那种爹系男友，自恋爱之后，他就将乔凝生活中大大小小事物都包办了。小到洗漱用品，大到就业规划，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同他息息相关。

她以前也曾假抱怨真撒娇地问他，他对他这么好，万一把她宠坏了怎么办。

顾翊鸣则会一脸认真地反问，宠坏了不好吗？

用他的话说就是，过去的乔凝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他要将她前十几年缺少的爱都补偿给她。

过去的他的确做到了。

至于此刻，乔凝不清楚这究竟算不算食言。

不过，她也没兴趣去弄清。

于她而言，更重要的分明是——他这会儿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是刚偷完腥的样子，难不成她白给他俩腾位置了？

忍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乔凝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聚餐结束了？”

他瞥她一眼，奈道：“你不是给了地址吗，离我公司不远，所以我刚一直在加班等你，是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才想着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们聚餐早结束了。”

微顿，又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乔凝低头做忏悔状：“好的。”

可注意力却飘到了他说的“加班”上。

所以……他压根没回去跟柯柔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所以，她果然是白期待了一晚上。

坐在他座位旁，乔凝哪儿敢将自己的失望表现得太明显，她攥着拳，一路左顾右盼，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到了家，洗完澡回到书房独处的时候，她才敢耷拉下脸。

监控视频被她反复检查了一遍，顾翊鸣没有说谎，他在这之前的确没有回家。

可怜柯柔独守空闺。

乔凝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想出一个对策。

她到主卧抱了床厚厚的毯子，临走前碎碎念：“最近工作太多，可能要很晚才能弄完，你待会儿就先睡吧，我要是困了就在书房睡了。”

乔凝在书房电脑桌前正襟危坐，心想，这回总该成功了吧？

说不定，待会儿看到的还是现场直播。

期待感刚从脑海里咕噜咕噜冒出来吐泡泡，她就听“咔嚓”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竟然是顾翊鸣。

他走到她桌前，定定看了会儿，方才开口问：“你这几天是在躲我吗？”

乔凝一愣，连忙摇头否认：“工作太忙了，我说过的呀。”

“说谎。”他低低出声，“你是不想让我碰你。”

她不得不低头做忏悔状：“好吧我承认，其实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实在没有心思……”

正说着话，忽然见他俯下身，将她长长的睡裙拂上去露出皙白的大腿，而后分开她双腿，挤到了中间。

“你可以继续工作。”男人出声，“其他的都交给我。”

“凝凝，我很想你……”

他半跪着身体，喊她时的嗓音沙哑到不可思议，说话的时候，唇几乎要隔着底裤吻上她柔软的阴阜。

“……我可以让你舒服。”

声音入耳，她望见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与此同时，那张唇形漂亮而又略显疏离冷淡的唇，轻轻地、缓慢地，隔着底裤吻住她的私处。

看到这一幕，电光火石之间，乔凝的脑袋里出现的竟然不是其他。

而是他同柯柔接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