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爷这是在怪罪老爷,实不相瞒,这些都是老爷让小厨房特地为你做的。你瞧,才刚出锅,就让老奴给你端来。"
胡伯满面含笑,语气颇为谦虚。
"哦?"
苏浩然闻言心中一凛,暗自猜测,舅父是何居心。
"苏少爷,老奴有句话不吐不快,这次你考试得第一,实属侥幸,但你若继续下去,必定会越考越差。县试,只是元沧县的学子一起比较,不值一提。府试,那可是城阙府的童生一同参考,佼佼者诸多。更不用提陇西省的乡试了,那便是诸多学派、世家、豪门之间的斗争。苏少爷天性淳朴,还是不参与为好。"
胡伯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胡伯说笑了,我取得案首岂是侥幸?难道说,那些考官都是昏庸之辈?"
苏浩然不置可否道。
“老奴多言了。这是老爷托我转交给你的一幅题句,还特地叮嘱,明日县衙撰释义是午日二时一刻整,届时衙门关闭任何人莫入。此去县衙路途一刻钟,若你能在午日二时前参透题句,那便去吧。”
胡伯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苏浩然,又道:"时辰不早,老奴先行告退,明日正午,老奴过来带苏少爷去郊外踏青。“
话中不言明,苏浩然不准参加撰释义,除非参能透题句。
若不去县衙,到时候,判上一个‘骄纵跋扈,不思上进'的名号,那自己岂非要遭殃了?
剥夺案首资格,舍弃童生身份,彻底成为笼中鸽鸟?
苏浩然神情阴晴不定,眼睛死死盯着胡伯手中的信笺,恨不得将它撕碎。
"胡伯,这是舅父的意思?"
片刻之后,苏浩然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平静的说道,但眼中却闪烁着凌厉之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懂得审时度势。
程家权势滔天,苏浩然若敢反抗,必定会被舅母折磨致死,还不如现在顺着程家攀附,说不定还有机会翻身。
"你是老爷的内甥,安乐享受荣华富贵有何不可?省去科举之苦,这是福啊!"
胡伯叹息一声,语气略显苍凉,"言尽于此,苏少爷,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
"啪嗒!"
苏浩然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怒视胡伯的背影。
本以为自己录取案首便会彻底翻身,岂料这一切竟是舅父早就安排好的!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男儿安生立命,岂能坐以待毙,明日必须前往县衙撰释义,到时候不仅必须要一举夺人,成为元沧县百年不遇的奇才,这样才能获得县令的庇佑。
县令官阶虽不如通判,但在城阙府,亦是举足轻重的存在,相信县令有心作保,程府也不敢彻底撕破脸。
这是个机会!
须抓住,否则。
苏浩然眼中掠过锋芒,看着沉甸甸的信笺,毫不犹豫打开。
“水境则清!”
四字映入眼帘,字迹飘逸潇洒,透着浓郁的儒雅之风。
"水境则清。水静下来,才能看到清澈见底。意思是让我停止科举,才能活下去?“
苏浩然喃喃念叨,脑海中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顿时柴房内,四字产生一股强大的才气化为水流,如同瀑幕般环绕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