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篇:五【系统技能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剧情)】(1 / 2)

等嘉定帝与唐棠到御花园,落水的连嘉和江尧已经被侍卫救起来了,一大堆宫女太监面露慌乱,乌泱泱的围着自家小主子。

有个小太监不经意瞥到正大步往这边来的嘉定帝,腿一软扑通跪地:“奴才参见皇上!!”

这一声惊的众人生生回神,连忙对嘉定帝行礼。嘉定帝快步越过跪在地上的众宫女太监,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连嘉运,黑下脸,转而看向江尧。

江尧比连嘉运还要瘦小,浑身湿透了,在脚下滴了一摊的水痕,脸色惨白毫血色,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勉强对他行了一礼。

嘉定帝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火,把视线移到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脸上有两道小血痕,瞧着像是被抓挠的,已经不在渗血,就是在脸上格外扎眼。

他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事,在嘉定帝的目光下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而三皇子一行人早就躲到了后面去,死死低着头默不作声。

嘉定帝下颚线绷紧,阴晴不定地扫过跪着的宫人,怒火中烧:“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先将太子和连小公子带回去沐浴更衣!”

“是。”

众宫女太监连忙应下。

他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看得二皇子直心虚的往后缩,随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嘉定帝离开后,大太监德喜淡淡瞥了一眼身处闹剧中心的几位主子爷,恭恭敬敬地道:“除了太子殿下与连小公子,剩下的几位小主子,怕是要先和奴才走一趟了。”

那两位软弱皇子听到此话瞬间白了脸,表情茫然,他们至今都不懂二哥明明只是想羞辱太子,怎么会突然就动了手?甚至还惊动了父皇。

唐棠没注意到这边,嘉定帝拂袖离开之后,他便快步走到江尧跟前,抖开一直拿在手中的狐裘将江尧裹起来,温润面容看上去冷静,纤长眼睫微垂着,声音很轻很低的询问。

“殿下,可有哪受伤?”

小江尧还有些颤抖,闻言摇了摇头,小声:“孤事。”

暴君确实没什么大事,除今日落了水,回去可能要生上一番病,不过目的也达到了。

二皇子母妃是徐贵妃,外祖家掌握大部分兵权,皇帝都要礼让三分,自然养得二皇子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而连嘉运也是从小到大在皇帝皇后这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能受得了欺辱。

再加上……

江尧眸色闪过一丝微暗,连嘉云今日的做派似乎在有意意的讨好他……江尧虽然起了疑心,却不会平白放过这个好机会,只不过随意挑拨了他们两句,这两个蠢货就打了起来。

至于他,身为一国储君,自然要拦着动手的弟弟,最后“不小心”和连嘉运一起掉进冰冷的湖里去了,妄之灾,受了牵连。

暴君被老师抱在怀里,兜帽遮挡住整张脸,闻着老师身上的书墨香,漫不经心的想……

没有人能比他还辜了。

东宫。

江尧换好衣服,拢着披风从浴室出来,正巧碰到丞相端着姜汤从厨房过来,进了寝殿把碗放在桌子,偏了偏头,看向他。

“陛下派人来催了,太子刚落了水,还要出去,恐要生病,快喝些姜汤,先去去寒气。”

白瓷的碗和勺子,橙褐色的姜汤盛在其中,散发着淡淡热气。

“……”

唐棠将碳火拨了拨,让兽金碳烧的在旺盛些,盖上镂空盖子,回头见他的乖崽儿愣在那没有动,还以为是他不喜欢姜味,又看这孩子发丝竟还有些湿润,便去内室,找来了布巾。

他带乖崽儿走到桌前,看着他乖乖坐在椅子,用布巾给他擦拭头发,温和诱哄。

“怕殿下觉得苦,这姜汤臣放了红糖,桂圆,还有红枣。殿下多少喝上一些,方才臣瞧着小厨房内还有新鲜的牛乳,等殿下从皇上那回来了,臣便给你做牛乳菱粉糕,可好?”

他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与爱护。

暴君心中忽地一热。

上辈子,江尧恪守储君本分,把自己套在壳子里活的规规矩矩,后来知道真相,他发了疯。

入军三年,暗中筹谋一切。他带兵造反,提着一把长剑,杀父弑兄,拎着嘉定帝的头颅,长靴踩着这些人的血慢悠悠走向龙椅,吓昏数官员。

他行事乖张,暴戾恣睢,能笑眯眯的看着忠臣撞柱子,摆摆手叫人清理尸体,在众朝臣两股颤颤和满大殿的血腥气中依旧悠然自得的听政,也能前一秒宠信奸臣,下一秒就砍下他的头。

江尧啊,是暴君。

满朝文武都怕他,除了那个他已经记不太清容貌的母亲之外,没有人会心疼他。

身后擦拭的力道渐渐轻了,木质梳子顺过长发,满是老师对学生,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江尧端起对方煮的姜汤,一口一口的喝着,微甜暖流从喉咙到胃,泛起一片暖洋洋的热意。

他放下空碗,对方也为他簪好了发,江尧回身

仰头看他。

白衣丞相站在他身后,温柔眉眼与他对视,暴君黑眼睛藏住贪婪,对着他温顺的弯了弯。

他瘦小的脸隐约可见后世出挑的影子,乖乖顺顺的坐在那儿,语气是对老师的孺慕:“孤觉得暖和多了,多谢老师。”

唐棠瞧着他半晌,没忍住轻轻摸了一摸乖崽儿软乎乎的发丝,滤镜又重了几分。

这时,养心殿太监出现在门口,对着江尧行了礼,他胳膊搭着拂尘,微微弯着腰,阴柔声音苦哈哈的说:“殿下可收拾的妥当了?能和奴才走了吗?再晚一些,陛下怕是要等急了。”

唐棠不放心江尧自己去那虎狼窝,但他一介外臣,不好过多参与皇帝的家务事。

只好走过去,从宽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避着人塞进太监手中,温声:“有劳公公多等,太子殿下年年幼,等下在养心殿若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望公公稍加提点,元思在这,先谢过公公大恩。”

那太监摸了摸扁扁的荷包,又瞧了瞧一身白色锦衣丞相,对方眸色温润,直叫他心中舒坦,心道怪不得那冯老太监吃酒时夸这般夸赞唐相是君子,对他们这些缺了根儿的,竟与旁人一般二。

他感叹一声,笑眯眯的应下,将装着银票的荷包塞进怀中。

太监带着江尧到养心殿,路上细细嘱咐:“奴才出来时,徐贵妃娘娘也带着人到养心殿了,见到二皇子第一眼,就被二皇子面上两道细小血痕惊的尖叫,险些晕了过去,正与皇上闹着呢。”

“皇上昨夜睡得不太好,今日心中多少有些烦闷,殿下且记得莫要哭诉吵闹,便好。”

太监暗暗透露出一点东西,就闭上嘴巴不肯再多说了,恭恭敬敬将江尧迎进门。

江尧眸色微动,谢过太监,没等走到室内就听见徐贵妃的委屈的哭声。

进门了,只见嘉定帝坐在龙椅,旁边的连皇后一身绣着牡丹的青玉宫装,拿着锦帕低泣。

下面跪着的徐贵妃,身穿嫣红色海棠宫装,点翠头面格外华丽,她拉着二皇子的手哭诉。

“陛下,陛下您瞧瞧,齐儿的脸都被抓花了,他可是您的亲儿子呀!”

徐贵妃长得明艳动人,哭起来有种独特的妩媚模样,但又不失她千金贵女的雍容,皇后家室不高,是淡雅温婉一类,身着一身青玉宫装,纤纤玉手握紧锦帕,眼眶微微泛红,柔和的语气十分不好。

“贵妃怎么不问问二皇子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嘉运醒来,与本宫说二皇子对太子不敬,嘲笑太子不配当一国储君,本宫倒是要问问,这些难道是贵妃教导的不成。”

二皇子到底年纪不大,闻言缩了缩脖子,被徐贵妃狠狠掐一把,才勉强挺直脊背。

徐贵妃自然不能看着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他们身上,当即嘲讽回去:“娘娘莫不是在现场不成?怎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我们齐儿可是好孩子,哪里会说这些,那像连家小公子呀,”她悠悠地说着,拿着锦帕掩唇:“呵……皇后可别冤枉了人。”

她这一声笑意有所指,皇帝皇后脸上都挂不住,连嘉运是神童,但每过一段时间他拿出的诗词不是是已经被唐元思记录在册的,就是与他风格相似的,

皇帝和皇后并不在意,他们只认为那是连嘉运年纪小,小孩子虚荣心重一些罢了,这能有什么,甚至在事发后连嘉运名声因此被诋毁时,他们还不自觉的怨念起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