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雕刻了一座又一座雕像,他得到了热烈的追捧,但他并不在乎,他清楚自己雕刻的意义,他在自己的头顶悬了一把枪,在他发泄完这些折磨人的情绪后他就会扣动扳机,他的血会溅成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他的终点越来越近了,那些情绪是他灵感的养料,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感在逐渐枯竭,这是好事,意味着他的灵魂将归于平和,从痛苦中解脱。
他收到了许多采访邀请,他随意翻阅了一下,他本没打算接受任何一个。
但他瞟到了那个叫丹恒的孩子,他的目光被全然夺去。
那是来自造物主的杰作,刃给出了简短的评价。砰——他清楚地听到扳机扣动的声响,但飞溅出来的却不是他的脑浆,而是绮丽绚烂的光芒,灵感源源不断地从击穿的洞孔中喷涌而出,他的死亡期限被限拉长了。
那天他雕刻了一尊美丽的女神雕塑,落款为缪斯。
他会见了那个少年,他们萍水相逢,他谨慎地接触着对方,他知道对方打算寡淡地进入他的生命中然后留恋地脱离,他本意干涉,他只需要能远远凝望少年获取灵感就够了。直到他被扼住喉咙,他们的灵魂激烈地碰撞起来,他被少年居高临下压制住,少年看向了他,他的眼睛里带着近乎天真的残酷冰冷。那双眼像一汪幽深的潭水,刃这一尾鱼在那双眼睛里浅游了一下,随着少年一下眨眼就从池水里掉了出来。
刃感觉自己被完全轻蔑地对待了,他的性命对少年而言足轻重,渺小如一只虫,尽情供少年拿捏玩弄,他期待着被他捏死。但少年最后放过了他,甚至把他从他自己手里救了下来。
采访狼狈收场,丹恒很快逃走,刃注视着那出租车逃开的方向凝滞了很久,最后他返回屋内,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他击碎了那尊缪斯女神像,重新雕刻了一尊恶魔像。他选择了ii这个意向却刻成iith,她们的面容相似但刃知道她们代表不一样的东西,他把孩子刻成了妻子。他犹豫了很久,最后保留了这个美妙的误,ii与iith交融在一起,他长久注视着这具雕像冰冷的目光,恍惚间他看到丹恒的眼睛里重又映射出了他,他急忙把手附了上去罩住它,那一瞬间他如愿以偿地被囚在那方池水中。
很快,刃已法忍受只是远远凝望,他需要再靠近一点。刃把这尊恶魔像送去了丹恒办公室,第二天他坐在车里蹲守在丹恒工作地的地下车库。他看着少年从楼道中走出,没走两步忽然若有所感般抬头直直往他这里看来,他反应迅速低伏在方向盘上,他的车上贴满了防窥膜,而他一动不动使车内光线没有任何变化,所以少年巡视一番一所获,走回自己车上驱车回家。他坐在椅子上低低笑着,少年给他的惊喜太多了,这场单方面的凝视侵染在少年的敏锐下变得像一场博弈。他驱车跟了上去,他现在知道他的男孩是个机敏过分的孩子了,所以刻意拉远了跟踪距离,拿出了十二分的专业性,极其小心地跟踪他。
他选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撬开丹恒家的窗户,在他打开一个插座发现窃听线时确实陷入了短暂的怔愣,但他很快就乐不可支起来,他的男孩被其他人觊觎着,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就像他的作品受数人目光的洗礼,丹恒作为造物主创造的绝顶艺术品自然也会遭到所有人的瞩目,而他站在窥视者的身后,将他们连同丹恒一起尽收眼底,他不会驱赶他们,这些窥视者是他凝视丹恒的佐料。
他很快摸清楚了监听线的脉络,它痴缠地将丹恒的屋子包裹起来,监听者的渴求和欲念透过线路淅淅沥沥流淌出来,这就使刃有些不适了。怎么能如此贪婪愚蠢,存有让那双眼睛装下自己的妄想,那双眼睛里面放不下任何人。
于是刃怀抱着恶意,故意选择了一样的监听器,装在一样的线路,紧靠着某个名小卒的美梦。景元完全想了,刃没有想要挑衅谁,挑衅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将他与其他窥视者拉于同一境界,而他压根不屑于和这些看不清事实真相,遇到美就被冲晕头脑开始妄想的蒙蔽者同一高度。他只是在讽刺,在高高在上目中人地嘲笑。
很快,刃已法忍受通过监视器隔着屏幕的凝视,在装完监视器两天后他就重新潜进那个屋子,藏匿在丹恒极少涉足的杂物间,他的胆大包天不是对自己隐藏手法的自信,而是他一点不在乎丹恒是否会发现他。即使丹恒进入这里找到他,他也只会愉悦地欣赏丹恒脸上的惊慌失措,丹恒的任何反应都是他的养料,不过这件事最后没有发生,他甚至有些遗憾。
夜晚他站在丹恒床前,细致缓慢地观察着对方,他给男孩下了安眠药,所以即使被这样蛞蝓般湿黏的目光爬过全身都没有反应。刃本来只是打算站在原地观察,什么都不做,天亮前就离开,但他看到这孩子夹起被子摩擦起来。
他清楚丹恒身体的情况,他通过浴室的监控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光洁毛的地方,美丽得要命。他事先不知道这孩子藏了这样的秘密,但他又不觉得奇怪,好像这是比合情合理的。他也知道丹恒对待它过分温柔了,他看得出来它不值得它主人的如此怜惜,那个欲求不满的骚逼渴望被粗鲁对待,但丹恒从来不给,于是它只能每晚都用自己的方式抗议。
它太可怜了,刃决定帮帮它。
他掀开被子,脸埋了下去,亲吻薄薄的阴唇,吮吸挑逗那个裂缝,丹恒很快被吻上高潮,清透的水液喷在刃的鼻梁,缓慢地流淌到下巴,形成蜿蜒的水痕。
到这里他该停下了,刃的舌头抽离出来,拉出来一条暧昧的细丝,他抬头看丹恒的脸,那张小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情,马上要心满意足地堕入深眠。刃所做的只是把手伸进展柜,拂去这具雕塑上青涩的灰尘,让它更清晰地展示在世人面前,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他该把手从展览柜中取出来了,本该是这样。
刃眼神发直,盯着那个被他舔得水亮吸得艳红的地方,被他舔开后还没能完全闭合,轻微地一张一合呼吸着,娇媚动人得不行,那若有若的香甜味道在穴肉的温度下蒸腾开来,湿热的气息氤氲在刃脸上。
刃觉得自己挣扎犹豫了很久,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只原地凝滞了一瞬便像野兽一样扑咬上去,而另一边景元的耳机里就传出他小妈妈舒爽到近乎痛苦、难以承受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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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甚至从知晓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何时分崩离析的,在他潜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在他开始跟踪的那一刻起?在他接受了青年邀请早早来到展会门口翘首以待那一刻起?他在人知晓处全然败北。窥视、接近、触碰、侵入,他在极短时间内走完全部流程,他对这尊造物主的美丽艺术品的迷恋远超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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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终于完整地回顾完有关丹恒的全部回忆,他急于着手将它们一一刻印在石上,但那个不长眼的警察打断了他,他来得比自己预想的快太多,虽然这只能证明对方不是一个废物。
那个警察破门而入,带着骇人的气势向他走来,刃完全法理解对方那副被侵占了所有物的主人姿态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什么时候属于过你了,那个人从来不独属于任何人,他只是一件被独立展出的完美艺术品,置于精巧的大理石展柜中被厚厚的玻璃罩围起,完全辜地吸引了所有人。你不过是比其他人更早进入那个展区驻足在那里,你的手从来只是紧贴在玻璃罩上幻想着抚摸他,就这样你却自认是这个展品的所有者,在发现其他人的驻足凝视时就怒不可遏急于驱赶。即使刃傲慢到丝毫不在意其他旁观者,也对这人的贪婪霸道感到厌烦,所以他咧开嘴笑起来,满怀恶意地问那个白发男人,他的男孩的声音听上去动人吗。
这次景元没有想,这次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