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电话,丹恒声音很虚弱,只报给他地址叫他过来,什么都没说,他看了看导航,告诉他自己马上从局里赶来,三十分钟就到。挂断电话后他就坐在车里苦等了半个小时,时间到终于驱车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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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走过去打开车门,丹恒脸埋在方向盘里没有看他,景元蹲下来用最轻柔的声音问他怎么了,他小心得像对待薄如蝉翼的易碎琉璃制品。
丹恒转过脸,他的眼角很红,那是哭过的痕迹,但没有水痕,所有泪珠都被他自己揩掉了。他告诉景元自己被迷奸了,需要报案,所以咨询景元该怎么做。他的情绪出乎景元意料的冷静,似乎是自己提前调整好了,恢复了相对体面的状态。景元知道他的妈妈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他也爱极了他顽强的样子。
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份坚强,逼迫丹恒露出脆弱的内里。如果外壳坚硬,那就用更情的锤。
景元只露出一瞬震惊表情,然后马上做出一副极力收敛的样子,他的表演懈可击。
他的语气简直轻柔得像一阵风,他极力保持自己语气的平稳,注意自己的措辞生怕自己的言语造成二次伤害,他告诉丹恒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他是完全的受害者,千万不要责备自己,他看到丹恒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于是紧接着景元就要开始施压。
“我们需要第一时间收集犯罪证据”,景元说着,“犯人有把精液留在你体内吗?”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射在你身体里了吗”,景元缓慢地、故意用更刺激性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丹恒身体抖了抖,脸色苍白得吓人:“有。”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们警察取证,我们会收集那些精液的”,又是刻意地重复。
“……怎么……怎么收集?”,丹恒的冷静有些保持不住了。
你的内裤就足够,但景元不会这么说,“几个法医会负责用棉签伸进你的肛门提取,这很快,不用害怕,他们都很专业,他们面对过许多次这种事情”
“对他们所有人来说,你的身体就和其他所有受害者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天天面对各种各样的身体,早就司空见惯了,不会有人对你抱有任何特殊眼光的”,看似安抚的话语却次次直指丹恒的痛点,丹恒的身体颤抖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丹恒才问到:“女性的话……怎么收集?”
景元:“会麻烦一点,但这不重要,跟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他什么都不说,直到丹恒再次追问才缓缓开口:“分别提取阴道外端、中部和后穹窿部有精斑,必要时还应注意会阴、下腹、口腔、肛门等部位有精液。”
丹恒身体摇晃着,半晌才近乎乞求一样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自己来不可以吗?”
景元近乎怜悯地看着他,哄骗他:“不可以,要由警员来(重音),否则将没有公证力。如果让你压力很大的话…”
“我可以帮你。”景元看着丹恒,等待着。
丹恒屈服了,他被哄骗住了,比起面对一群陌生的法医,被包围着观察取样,或许……只面对景元一个人会更好。
“……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丹恒的声音听上去快哭出来了,他抓着景元的手探向自己的下面,让景元的手隔着裤子贴在那个柔软的地方。那只手就贴在那里愣住一动不动,滚烫的热度隔着裤子也能传递过来,丹恒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
突然,景元的手指开始上下摸索,从会阴摸到阴唇再摸到肛口,摸得极仔细,摸得丹恒全身颤抖。
“……这是什么情况?”,景元明知故问,他适时露出惊讶表情,“我可以看看吗?”,景元得寸进尺,手已经自主解开了丹恒的裤子,动作很慢,他给了丹恒阻拦的机会。丹恒没有拦着他,任由对方扯下他的内裤,认真观察。
丹恒终于,人生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主动地,将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暴露给别人。
如景元所想,他成功敲碎了丹恒坚硬的外壳,剖开了丹恒的表体,使他完全赤裸,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示出来。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堵透明且顽固的墙被他彻底粉碎,他终于贴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