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信心满满的伊,保罗好奇地问道:
“为啥面对这种危险的事你还是那么乐观?你不怕吗?”
伊????????????摇了摇头,从容淡定地回答道:
“不怕。因为大家都不怕,所以我自然也不再怕的。”
保罗有些不解,这是他第很多次不理解伊的想法了。他好奇地问道:
“那我跟你说我很害怕,你还会这么勇敢吗?”
伊点了点头,说:
“会。”
“为啥?”
“总要有人带头的,你不来,那我就来。”
“哎......真是搞不懂你啊。”
之后,伊拿着钥匙去到了更衣室内,按照法戈·明的和嘱咐,打开了放着外卖服的柜子。柜子里放着四身外卖服和四个很大的方形金属背包。伊拿起了一身,先给保罗送了过去,然后自己再拿了一身,之后换上。换上后,伊发现外卖服内很贴心的配备了防护装甲内衬,以防送外卖的人出现意外情况。同时,外卖服里面配备一把电击枪,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而准备。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去送外卖,而是去押送某些贵重物品。
伊走出更衣室。接着,她按照订单上的要求做了两杯珍珠奶茶和三杯果汁。做完果汁和奶茶后,她将其小心放进了背包之中。然后背起背包,拿起两份订单,与保罗一起走出了奶茶店。
送外卖的过程是很辛苦的,伊要徒步走很远,而且还要背着一个很重的包,同时她身上的外卖服也是很沉重的。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殇保护下在城市里走,她自然有些害怕。她努力地抬起头,去直视那些路过行人的眼睛,而不是去逃避。因为她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她走路小心翼翼,眼神不安地来回飘动。当她走到人多的地方时,她会装作淡定,同时收起脸上的微笑,表现出冷漠的表情,同这城市的色调一般。当走到人少的地方时,她会更加紧张,因为人少的时候容易遭到袭击,尤其是在这座城市里。但她面不改色,始终保持冷漠,只为了自身的安全。
街道上人来人往,但人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要是说,也就是任务或者工作。冷漠早已经是平常,这里的每个人都习惯。沉寂,让人沉沦。迎面徐徐吹来几阵暖风,让她感觉到了炎热,她的脸颊上不断在留下汗水。当她看向周围,她却发现周围的行人的身上,没有一点汗迹。她的眼睛是明亮的,她看到了行人眼中的空洞,也看到了他们心里的寒冷。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温暖的皮肉之下,竟是冷如冰雪的内心。阴霾似乎笼罩在这里,一成不变地笼罩在这里,似乎是上帝为这里染了色。虽有阳光明媚,但见不得半点生机。唯独只有路边野草几颗,还能看得出一丝生气。当她看向天空的时候,她发现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太阳也格外的明媚。那天如海一般清澈,如海一般广阔。这时的她觉得这单调的蓝色十分美丽,似乎那真的是海。但那海洋,早与这世界相隔万里。
滴答滴答,路边的钟表店内传出了时钟运转的声音。这声音在此刻竟是异常的清晰,边听,边闭上眼臆想,眼前顿时可以浮现出一幅精密的齿轮结构。齿轮间彼此紧挨着,依靠着彼此的动力,开始慢慢地旋转。每个齿轮都是那样独特,那般不可或缺。若是丢了一个,那便会引发结构的崩塌。齿轮静静地旋转,促动着时针旋转,一个推一个地,没有一刻停歇。摆锤静静地随时针的运转而摆动。它的每一次摆动都格外有力,似乎轻触一下,就能在手上打出个大包。但没人会这么做。静静地,时间流逝。静静地,时针转动,静静地,齿轮旋转。静静地,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她转头看了路边的钟表店一眼。那一眼她只看到了一个挂钟,挂钟上的时针缓慢旋转,挂钟下的摆锤静静摇摆。摆钟前剔透的玻璃上倒映出了她的身影,以及她背后的世界。只是一眼,她就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涌进了她温暖的内心。回想当年,这里曾是何等发达与繁荣。街上是五颜六色的,挂满了各种招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人们谈笑的声音。每个人都是幸福与快乐的,他们的生活时刻充满意义。那时的天空,还如现在这般蓝,太阳还如现在这般明媚。一走一过,到处都能楚见幸福的人们在辛勤的劳作。可那一切,都在那骇人的疫病之中消失了。可这一切,真的是疫病所导致的吗?她的脑中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在路途中,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也把头低了下去。对比穹顶区的繁华,这里简直就是衰败。人们生活在阴霾与恐惧之中,安逸的生活,简直就是奢求!因为指不定那天,一个还算幸福的家庭就会被前来执行任务的都市猎人或杀手给毁灭。这里经济的根基是靠着血与泪铸造出来的,其中蕴含了不知多少人的生命。而即使是这样,也会有人在这本不坚固的高塔上,去凿开裂缝,卸下瓦砖。
她在热浪中前进,早已是汗流浃背。顶着一阵热风,她慢慢走向前方的目的地。路途中,路径几条黝黑的小巷。小巷内很脏,倒不是因为地上杂乱堆积着垃圾与一些纸壳箱,而是这干净的地面上,早已染遍了鲜血。不过这鲜血,早已经渗入底下,影踪了。看着那些巷子,她总会感到恐惧,就像这黝黑的巷子会随时将她吞进去一样。她能感觉到,这座城市已经腐烂大半了。就像一具尸骸一样,皮肉皆烂,只有空虚的内部与寒冷的白骨。生活在这里的人,要么溺亡在梦的海洋里,流尽血汗,失去灵魂;要么就烂在某处,等待时间来去将他分解,化作名尘埃。是轮回、是恶劫、是命运、是腐化、是上帝对这里的不公。可除了惋惜与警醒自我,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她很想现在就将光明播种,但她不能那么做。不到时间,不到机会,她也只能做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
当她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她却说不出这答案。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答案。不在于个人,而在于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