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一般没有任何杂质的眸子猛的一缩，好似猛然从梦中惊醒，林晚荷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看见身后的水镜，陷入了深思。

方才，是梦？

“只是通过梦境的概念演化的训练场而已。梦境一般都会混淆认知，掩盖记忆，就是为了不让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否则操作起来，会很麻烦。所以我利用梦境的理念，构造了一个拟化的训练场。而你，很不。”

声音来自远处，林晚荷似有所觉，忽然看去，便看见一个全身笼罩在混沌之中的人缓缓的从虚中走了出来。

混沌并非对方有意掩盖，可能是因为双方的层次过于巨大，所以只能观测到如此。

林晚荷心有所感，试探着道“轩辕破？”

那人没有避讳，轻轻点了点头。“这只是我预先留在此处的一道念想罢了。至于我本人，这个念想所知有限。”

林晚荷心有戚戚，不禁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刚刚的考核，是真的要把人逼上绝路呢。”

这是正常人的想法，一些身居高位之人脾性古怪，对于弱者浑不在意，只需要弱肉强食，在极限的生死间逼迫自己的最大潜力，以此优胜劣汰。

不过，如果是轩辕破的话，就不会如此。

这一点，在山岳之心没有触发的时候，林晚荷就有意识到了。起码在真正战斗中，凭借山岳之心，第四场那个气息可怕的异族，她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如今看见轩辕破，心中更是如此肯定，因为廊道上数道回忆已经让她对轩辕破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是个以人为本的家伙，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身体力行。人皇之名，名符其实。

果然，就听见对方淡然一笑，浑不在意。

“只是一场测试资质，因材施教的考核罢了。如果没通过第一关，就会不断降低难度，直到通过为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不能因为资质，能力，就轻易的否定一个人，尤其还是决定他们的生死。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念，我也不会走到现在。”

这话说的由衷，尤其是观察了轩辕破的半生的林晚荷更是深信不疑。

眼前就有个鲜明的对比。同样是掌握规则之力的存在。轩青就根本不拿世家子弟的人命当回事，即便留了一点余地，更多的还是真实的严苛。他的心里，规矩是首位，其他不值一提。

而轩辕破，则是人命关天，轻易不会决人生死。

“异族之患，源远流长。尤其是我们自毁长城，自断一臂之后。此方世界，更加岌岌可危，我辈若不敢挺身而出，便只有灭亡一途。”

“设下考核，也是为了激励后辈对抗异族的勇气。同时也根据对方有所不足之处针对弥补。”

混沌的影子说完，轻轻抬手，空一物的空间中，忽然飞出一双绢丝莹白的手套，洋溢的光之气息，连林晚荷都为之侧目。

“此乃取自明光天国的光影蚕丝所铸，取开物殿八十一种珍稀材料辅配，天工殿借未离殿造化之火精炼十年而成。虽未成绝品，却也不遑多让。其中构造，自带光之法则充盈，让你的法则之力更加凝实延续，而且对于念气防御一道，极有增益，很契合你的路。”

其实不用他介绍，林晚荷看见手套的第一眼，目光就离不开了。那种心心相印的气息好似她和这双手套天生就有不解之缘一般。她有感觉，若是能拥有这双手套，她的手段，能力，至少能提升三倍以上。

巨大的诱惑面前，林晚荷险些动心，旋即想到了什么，坚定的摇了摇头。

混沌的身影有些奇怪，任谁也法料到这般契合的神物都会被拒绝。想了想又道。

“念气之道，亦有些说法。这样，念气一道的开创者，素喃祖师的传承，规则之下念气一片坦途。如何？”

这同样是难以拒绝的诱惑，按照这条祖师的道路，未尝不能掌握念气之规则。

林晚荷此时已经心若冰清，不为所动，摇了摇头，缓缓道。

“我想要正殿王座前的青玉小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