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早些时,老夫那侄子,就是被那狐狸精勾引!被许自在戳废一只手!
早知你口中的是许自在的儿子,老夫绝不会来看一眼!
告辞!”
白参话毕,立刻消失不见。
“哎,白...哎!”徐成此时面色难看,他一时陷入了两难——一方面,纵然他已经赢了赌约,在叶语那头他也不好交差;另一方面,许然的情况,哪怕成功进入青天,也可谓毫前途。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
“许然,还有两个月,你再好好努力一下。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的通讯,能帮上忙的,我尽量。”
叹息声中,徐成也离开了,却没有留下通讯。
铺中沉寂。
许然静静地站在原地。
白参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时难以接受。
从天赋绝佳的天才,到别人口中的废物。
这一切似乎早有预兆,但又好像太突然了。
他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一是处吗......”
他想到了很多事:
他想到自己从五岁开始就被许自然丢在婺州,
想到自己平平奇的十三年生活,
想到许多朋友都已进入大学、天南海北;
他想到两个月前叶语的突然出现,
想到她与他在夏末的约定,
想到自己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坦率地见她;
他想到爷爷孙奇的突然离开,
想到如今身边的空空荡荡,
想到昨日之他天赋被人吹鼓;
他想到今日,
想到自己放弃了常人的生活,
想到自己的未来,好似已去路......
许然一头栽倒在床上。
窗外云,层层聚;
风正大,雨欲下。
四个月的修行至今,时光其飞逝,恍若一场梦。虽然与爷爷长大的他,比别的孩子更懂事,但如此突然的挫折,仍旧令他不知所措;一日之间,早已放弃普通大学学习机会的他,在失去进入“青天”机会的同时,对修行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近两个月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累了。
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雨渐渐停了。
许然困难地睁开眼睛,支撑着坐起身来,倚在床头。
夜不知在何时。
一会儿,他渐渐清醒过来。
鬼使神差地,抄起一旁刚买不久的通讯机。
“嘟—”
“糟糕,才这个点!”
可没等他挂断,嘟了不到三秒的通讯突然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喂,哪位?”
......
层峦延伸如兽脊,密林如盖。
山峦外缘,铁壁挺立。
凌晨四点,夜云尚暗。
铁壁之上。
“嗡嗡——”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打通讯,不知道老子在边防吗!
咦?还是紧急号码?怪不得震。”
于是他接了。
“喂,哪位?”
“刘叔叔,我是许然。”
“哦,小然!?怎么,你想通了?”
“...嗯...不过,叔叔,我是蛮家的人,不知道...”
“蛮家?哈哈哈!什么蛮家不蛮家,敢进部队,就是真汉子!”
数分钟后,通讯终了。
“虎子,大柱!你们去城里替我接个小子,要快!”
“是!”
“蛮家?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远处,震慑人心的兽鸣自深山传出,久久不息...
......
同日清晨,一辆绿皮越野车缓缓开进一片建筑群。
三人自车上下来。
其中一人向哨兵问了两句。
“小弟弟,守夜的说,营长刚去前线了,回来可能要一阵子。”李虎对许然说道,“要不,哥哥们先做主,带你在营地里逛逛?”
“那就麻烦两位大哥了。”
“不麻烦,都是兄弟。”
西侧防线,距离婺州西城区不过二十里,其最前沿,依山而建。
所谓的山,旧时被称作武夷。
而今,则是武夷禁地。
武夷禁地,山脉绵延上千里,位于江东辖区与湖中辖区之间。更新历后,野木暴生,山兽横行,其核心区域,已然属于八级生命禁区,外围,亦是范围极广的六级危险区。其南部,与南岭禁地相接,山兽穿梭期间,故早已成为一处人之地。如今的地图上,两条山脉,有如弯刀一把,彻底阻绝了湖中辖区与南华、江东二辖区的直接道路,来往之人,不绕道而行。
至于叶语二人之前所去的,正是南岭禁地中的外围区域。
为抵御兽害,华夏诸禁地外围,数防线建立。
而婺州西侧防线,正属于武夷—南岭防线的一环。
前沿防线直达兽害最甚之处,战事常有激烈。而这道铁壁,不过是一层外围防线。
许然不想放弃修行。
除了与叶语的约定之外,如今的他对父亲许自然和自己记忆模糊的母亲也愈发好奇起来。
修行,是接近他们所在的世界唯一的方法;而进入军方学校,则是修行之于他的最好方式。
他告诉了刘勇自己法达到感气阶段的事实,但后者并未细问,只是认为他太心急了。
于是刘勇建议,让他先来西侧防线军营适应一番,打磨一番自己的心境。
刘勇认为:没有任何方式,能比实战,更快地提升一个人。
此时。
铁壁防线。
许然正随李虎二人走入一处建筑。
“测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