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子微微一笑,头皮锃亮,语气浑厚。
“我也是没想到,司徒老弟口中的大家伙,居然是成年的伏山龙!想不到在南岭禁地,而且是在外围,居然出现了如此强大的异兽,甚至超过了九级。”王姓光头顿了顿,认真道,“它的身体境界,居然已经接近道境,简直不可思议......”
强大如他,也不禁感慨伏山龙的强大肉身,毕竟,他自己也不过道境而已。
伏山龙,由巨型山兽异变而来,体型大若山包,蛮力惊人!其成年者,皆属于第十阶级异兽,而其身体强度往往更高。王回归和司徒炎在南岭禁地所遇到的,正是一头身体强度达到十二级的恐怖存在!
“确实不可思议。而且老王,我觉得不太寻常。南岭禁地不过九级生命禁区,可自我任职以来,不过几年时间,发现第十阶级的异兽已经是第三回!我早就想向上头申报了,还好来的是你,哈哈哈!怎么样,这一次在江东,你还能待多久?我得好好请你一顿!”
司徒炎笑得很爽快。
此前碰着的两头第十阶级异兽,凭他至境上位的实力,一人还能够顺手摆平,但遇上皮糙肉厚、身体强度雷人的伏山龙,凭他自己,那是束手策,差点自己就被打死了......所幸两个多月前从上头请来了王回归,但哪怕是这样,那头伏山龙还是逃了又逃。二人一兽,追逃藏找,持续一个多月,这一战才终于是落下来帷幕。但哪怕是在此之后,将伏山龙的尸身护送至附近的南岭防线一事,也饶是花了数日。直到今日,除了二人刚刚出手的伏山龙独角,剩余的大部分仍留在南岭防线。
但王回归可是个大忙人,早早地就欲回来。
王回归歉意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了司徒老弟,我还有其他任务,恐怕今天下午就得离开。”
说道一半,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说实话,不止在你这里,秦岭—巫山周围防线、兴安岭防线、西北西南两大防区,甚至于燕京防线,都出现了实力异常的异兽!我们怀疑,就在这几年,下一次大兽潮马上就要来了!高层已经向世界各国发出了预警。现在的猜测时,这一次兽潮,兴许会比六十年前那次还要严重...哎,做好准备吧!”
“居然是这样!?”司徒炎脸色大变,“那老哥你可要多加小心,我就不多留你了。”
听着后面两位首长丝毫不避讳的谈话,在前边领路的刘勇感到心惊肉跳!
超越九阶!伏山龙!第十阶级!大兽潮!
论哪一个,在铁壁防线,乃至于前沿防线,都必定是一颗重磅炸弹!
六十几年前的大兽潮,他听父亲讲过。
刘长寿当时也才十几岁,但印象比深刻:
山河万里全是血!举国上下凡是能战,都是兵!战后,山缘与海岸线被染红了数时日!今日仍有血土!不过几年,死了数人!惨烈程度不亚于更新历前!
刘勇正想着,司徒炎咳嗽两声。
“咳、咳。小刘啊,有些事情可不兴说出去哦。”
“首长放心!属下嘴巴绝对严!”
王回归不禁笑了。
三人已然来到测试场。
寻过来力量测试区,恰好是在许然打出第一拳的时候。
“嘭!”
“我的个亲娘!”
刚进测试区门的刘勇闻声,几乎惊掉了下巴,与李虎别二致。
紧接着就是许然对靶子狂风骤雨般的拳头。
“嘭!嘭!嘭!嘭!...”
身后的王回归二人面色古怪。
“小刘,这就是那小子?”
“首长,他的身体强度远超同龄,可能这就是...哦!对了!兴许因为,他说自己是什么...蛮家...”
“蛮家?西南蛮家?那个人感气的家族?难怪...噢哟喂,刘勇,你可真是找得好啊!”
司徒炎听到“蛮家”二字,古怪的面色突然打开,反应过来后变得十分失望。
一旁的王回归却是说话了。
“哦?司徒老弟,对蛮家人,好像有些成见啊?”
“哎,不是我有成见,实在是...”
“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紧急提示音打断了司徒炎的话,焦急的人声在王回归的口袋中响起。
“王将军!秦巫防线事态紧急!出现兽王!出现兽王!速来!速来!”
“司徒老弟,事出突然,伏山龙余下的尸体就留在你这边。再帮我一个忙,好好照顾这小子,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时间紧迫,我先走了!”
闻言,司徒炎迅速丢过去一把钥匙。
“我的飞梭就在楼下,快走吧!”
“谢了!”
王回归瞬间消失不见。
“兽王...真是疯了...”
测试靶前,疯狂挥拳的许然已经停下了动作。
指示器也不再跳动。
“七千六百斤!”
“乖乖,光看这炼体,蛮家人还真不是盖的。”司马炎啧啧称奇,他转身又对刘勇说道,“小刘,给我好好培养这小子。我先回一趟南岭那边,过一阵子再回来。”
在司马炎的心里,最重要的,莫过于王回归的人情,其次便是伏山龙余下的尸身了——其身体强度接近于道境,疑是一大宝藏。于是他决定将许然托付给刘勇,自己则先回南岭,如此一来,人情、资源两不误,多是一件美事!
在释放一番后,许然突然舒坦了些。
他觉得,自己太急躁了。
只是两个月的瓶颈期,只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令自己如此沉沦,简直不堪回首。
重拳之下,心中的阴影被击散了,他再正视如下的自己,比之往前,已是豁达百倍。
修士人生,本就是忧虑,为我所愿,爱我所爱,行我之道,顺我之心。
离开老孙杂货铺时,他给孙奇留下了一封信。
他的黑色长包里,只有叶语给的三样东西,和一只通讯机。坠子被他挂在胸前。
不再有挂念。
如今的他,大鹏振翅,同风欲飞了!
他要去找叶语,他要去揍老爹,他要变得更强!
拳拳挥出,他不再担忧什么所谓家族桎梏!
你能修气,那我便炼体敌!
瞬息思绪万千。
这时,他胸前的旧坠子里,那颗坑洼石子隐隐一抖。
随即,人可见的,这颗石子之上,流动着微弱的灰白之气。
“真是倒霉。王大柱,这小老弟可真牛,我算是栽了。”李虎摆着个苦瓜脸,说着,“哎哟,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么萎啊,真是奇了怪了。”
王大柱没有理他。但他也感到自己有些虚弱。
不仅是他们两人,整个修炼楼内的人,包括刘勇在内,此时都感到自己有一丝疲惫。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并非刻意......
......
同日同时。
燕京,东城区。
晨光遍撒大地。
金秋十月,燕京的银杏满树黄叶,一片灿烂。
国子监胡同。
某棵歪脖子树后。
不过矮墙一片。
屋外。
穆老人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
小院里,春日正明媚。
一颗不过两手粗细的银杏,绿意盎然,摇曳生姿。
树下还有俩老头。
一个笑眯眯,一个有些猥琐,正在下棋。
“穆老头这里是真舒服,不愧是本地人。”
“你天天来,好意思吗?”
“哼,还说我呢,你个老货动作这么快,不会偷懒了吧?”
“都办完了,应该还能撑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五百年。”
“吼哟呵,你就吹牛吧,你那剩个几成我心里门儿清!”
“你欠打了?”
“嘿嘿嘿嘿...对了,话说回来,那东西你给出去没?”
“嗯。算一算日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