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马有德兄弟的孩子,以后也不会记得马有德,只剩下马有德的一座孤坟,没有任何人会记住他。
但是生命的重量并不是许泊舟能够把握住的,他不想说谎,说这是他丈夫的孩子,只不过他的丈夫牺牲了。
也不想说她是被玷污了,这个孩子是个孽种,而他的丈夫多半为了保护她而牺牲了,这样的事情让他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去接受?
于是许泊舟他只能说:“我和你之前就认识。我可以带你去未婚夫那边去看看他。”
至于之后的事情,全都交给桃子自己去选择。
桃子闻言犹豫了几分钟,随后点了点头,跟着许泊舟走了出去,但好像预感到什么似得,脸上提前出现了悲痛的神色。
如此神色甚至让许泊舟误以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
但事实是,被兽消除了记忆以后是不可能再次恢复记忆的,他就相当于电脑程序中的代码被凭空删掉了一段,永远不可能再次出现。
的士在路上狂奔,没几分钟便出现在了原来的石墨酒店的附近。
马有德的死因一半是因为被折磨,另一半则是被九黎儒用利爪刺穿了胸口,即使许泊舟试着抢救,但他却已经一心求死了。
随后,他便被葬在了石墨酒店的后方三公里处的荒野,没有墓地,但却有六个畜生给他陪葬。
许泊舟叹了一口气,带着桃子走到了那片墓地。
在见到那片隆起的土地的那一刻,桃子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她好像有所明悟了。
许泊舟在一旁就这样看着。
也许兽能够删除修改人类的记忆,但是他永远不可能删除人类的感情!
两人在墓前就直直的站着,可许泊舟不经意的一瞥,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连忙拉住了桃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埋住那四个畜生的地方。
当土坡被掘开,六棵枯木静静地躺在那个浅浅的土坑中。
那六个畜生的尸体被人盗走了!
许泊舟的心中瞬间升起了不详的感觉。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桃子在这时突然开口说。
但没等许泊舟回答,她便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身上的伤,加上你带我来这儿看这个永远睡下去的人,我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了。孩子我会去拿掉的,谢谢你了。”说着,桃子便离开了。
于是许泊舟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希望她以后会幸福。”许泊舟说着。
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拍他。
许泊舟一个激灵,立刻摆出了战斗姿态,但当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是白琉璃。
“你来做什么。”许泊舟问。
“给你解惑啊!”白琉璃没好气的说,“尸体是兽派人挖走的,墓地是将能量回收,每一个兽都会有一个特别的使者,一般称之为捞尸人,负责回收死去的使者,但没有战斗力,但可以打小报告。这里的六具尸体不是同一只兽的使者,但是却全被带走了,看来是想合成一个大家伙。毕竟你之前杀了四个,加上后来这六个,说不定能够完成十人级的强化。”白琉璃的神色很是不屑,有点看不起这个十人级。
“十人级强吗?”许泊舟则不然,神色严肃。
“反正你不突破十,是不可能打的过的。”白琉璃说。
“那下次杀死使者之后,看来需要彻底粉碎尸体才行。”许泊舟说。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许泊舟突然察觉到什么。
“早告诉你,你不就没压力,没动力嘛。”白琉璃微笑。
“......”许泊舟脸色黑了下来。
“别忘了,你还要处理掉这个城市的兽,如果有功夫就多转转,至少找到兽在哪。如果实在没信心,不如先把要做的事情做完......”白琉璃说,随后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了。
“每一只兽只能固定在一座城市吗?”许泊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但没人回答他,他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点没信心这次还能活下去,不如先把要做的事情做了吧。
许泊舟心中想着,随后目光中流露出悲切的神色,大步离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寻,去开门。”一个女声响起。
“去了去了,老婆,我做饭呢,怎么开门都不愿意开了!”阿寻身穿反穿衣,从一个破旧的厨房内走了出来。
“你那个咖啡机能不能扔掉,你扔掉我就对你态度好些。”被阿寻称作老婆的女子此时正躺在沙发上,脸上有着怨气。
“我知道那个咖啡机占位置,但是它很重要。”阿寻语气诚恳的说。
“你都不知道它是哪来的,你怎么知道它重要?”他的妻子说。
“我记得,我记得......”阿寻开始敲自己的脑袋,但是脑袋中一点记忆都没有。
“算了算了,去开门吧,谁啊,别让他等久了。”他的妻子眼中有着心疼之色,接着就替他解了围。
“谁啊?”阿寻点点头,又对着外面问了一句。
但是没人应答,他从猫眼向外看,也没有看见什么。
“谁啊。”他小声自言自语,同时打开了门。
门口没有人,但是有一个纸袋。
“谁啊?”他的妻子在里面问了起来。
“没人,但地上有一个袋子。”阿寻说。
“你打开看看呢?”阿寻的妻子也起身来查看。
“是钱?”阿寻语气有些吃惊。
“谁丢的?咱送去警局去吧,这么多,丢了的人该多着急。”阿寻的妻子也看了一眼,有些想要,但她还是觉得还回去比较好。
“等下,里面好像有张纸。”阿寻说
“写了什么?”他的妻子问。
“写的,这笔钱是我还你的,欠了你三年,终于能还你了,也许你已经把我忘了,但我不会忘了你,咖啡机,如果碍事的话,你帮我处理掉吧,以后好好地生活吧,兄弟。”阿寻麻木的读完了这段文字。
心脏猛地一揪:“老婆,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