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陆明安提起一丝兴趣:“然后呢?韩氏不应该是正妻吗?怎么成了平妻了?”
燕朝平妻虽殊于妾室,也能上族谱,但说到底也是被正妻压一头的。
“韩氏虽然占理,但无权无势,容国公府处处紧逼,温知荣又屡屡上门哭求,这才迫不得已答应了。”
内侍刚说完,少年陆明安摇了摇头,显然无意插手臣子家事,然而他却再次抬头,望向那场争执。
只见温嫃向着六公主行了一礼,她微微一笑,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是引得六公主不仅没消气,反而更加愤怒起来,六公主上前一步,竟是扬起巴掌,重重地向少女脸上挥去。
少年陆明安一惊,对着内侍吩咐道:“你去……”
他话刚讲到一半,一个青衣男子忽然出现,抓住了六公主的手,不耐地训斥了几句,六公主惊呼了一声“哥哥”,虽然表情还是愤恨不平,却不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少年陆明安本来想救下温嫃,看到有人替她解围本该高兴,然而看到解围之人,他的脸色却陡然阴沉下来,原因无他,青衣男子正是他夺嫡路上的最大敌手,曾经炙手可热盛极一时,如今落魄失势朝不保夕的成王陆明山。
“成王可真是好雅兴,这种时候还有英雄救美的闲情逸致,真当蒋娇还活着吗?”陆明安冷哼一声,刚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沉吟着说道,“蒋娇,温嫃……难不成名字带‘娇’的女子,都喜欢玩故意惹怒别人,来触发男人同情怜惜的把戏?”
内侍低眉垂首,不敢多言,蒋娇乃是已故纯贵妃名讳,她当年不过是一个宫婢,却宠冠六宫,一路爬到了贵妃之位。而她最初能进入帝王眼中,就是因为惹怒了陆明安生母、当时皇后,挨了一耳光,“正巧”被怜香惜玉的帝王看到,从此成了一段“名花倾国两相欢”的佳话。
内侍本来对温嫃有些同情,也并不认为当年和现在的情景相像,但是天威难测,他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性命前程,只得缄口不言,心里暗暗同情,这温家女起什么名字不好,非得起名一个“娇”字,引得帝王如此迁怒,只能自求多福了。
其实这倒是错怪了,燕朝没有避尊者讳的礼制,因而当时以“娇”字给女儿起名是盛极一时的风俗。不过新帝登基以后,只怕是“娇”字又要被冷落起来了。
少年陆明安露出了一个浅淡却阴郁的笑容,向着成王招了招手,态度轻慢,就如同当年成王对他一般,然而现在的成王却并不敢像当年的陆明安敢无视怠慢,他隐忍怒气捧着一杯酒,走到陆明安面前。
帝王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兄真是怜香惜玉。”
成王一愣,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刚才的事,他不过是看到自家妹妹仗势欺人,告诉她今时不同往日,叫她收敛一些罢了,对于被他维护的女子几乎没有印象。
然而他本来就心含怨怼,纵然成王败寇,他也想要刺一刺这个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毛头小子,他干脆信口开河:“臣不过是见她与母妃肖似,忍不住出手相助而已,陛下在我母妃宫里被教导多年,竟也看不出来吗?”
成王此言的重点是要提醒陆明安作为嫡子却被迫养到庶母身旁的羞辱历史,然而,陆明安的重点却落在了那句“与母妃肖似”上,与他刚才的恶意揣测简直玩笑般的不谋而合。他敛去笑容,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