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渝抬头看着产科上面的公屏滚动着挂号人的名字。
过了一会，轮到鹿呦呦了。
坐在鹿呦呦跟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看着鹿呦呦的报告单说。
林惊渝松了口气。
但是医生还在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看。
于是林惊渝放下的心又悬着了。
等待审判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
过了会，医生又道：“孕妇还是要尽量多吃一点啊。”
林惊渝听闻便低头看向鹿呦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段时间小学生的饭菜都是他送的，有他盯着鹿呦呦吃饭，她好像还吃的比较多吧？
难道全都吐了？
鹿呦呦脸上表情稍微挣扎了一下，它道：“已经在很努力的吃了，但是反胃有点严重。吃多少吐多少。”
“吃点爱吃的东西。可以少吃多餐，吃点酸的东西来促进食欲。”
“好。”
“工作的话也不要太累，适当休息。孕妇就是要好好休息。”
“好。”
“嗯，多散步。适当运动。”
“……但是刚刚您不是让我好好休息吗？”鹿呦呦很认真地问。
林惊渝：“！”
林惊渝瞪大了眼睛，准备随时伸手护着鹿呦呦，避免这位医生被鹿呦呦气得暴起伤人。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同一个孕妇计较。
她微笑着：“……所以是让你适当运动。而不是在那里吭哧吭哧地跑八百米。”
鹿呦呦：“……哦。”
鹿呦呦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废话出来。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怀孕就变了吧。毕竟一孕傻三年。
有些很愚蠢的问题她脑子没转过弯来就自己问出口了。
“好。你们这边没事了。”医生跟鹿呦呦说完，接着又一扬眉转头喊人，声音很大，“下一位！”
林惊渝便扶着鹿呦呦起身离开。
好巧。
下一位是骆文先和苏明月。
两对夫妻在门口那边碰了个正着。
鹿呦呦：“……”
林惊渝：“……”
苏明月：“……”
骆文先：“……”
苏明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为了减轻压力她走路的时候都是下意识地挺着肚子。有些动作不需要学，等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此刻鹿呦呦在思考她要不要和苏明月打个招呼。
在产科碰面，不知道为什么小学生总感觉有点尴尬。这种尴尬的感觉就好像是她未婚先孕然后被抓包了。
可是明明她也是正大光明结了婚的。
鹿呦呦眼睛眨了眨，为了让自己更有底气一点，她就往林惊渝旁边凑了凑，那嘴角勾起的嚣张的模样简直就是在说，看看，她现在是有老公的人，她才没有未婚先孕！
苏明月全然不知一孕傻三年的小学生的脑子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她只是觉得惊喜。
哇。
当初那个能徒手劈砖的人也怀孕了。
可能是鹿呦呦一直以来在她们心里流露出来的十分强大的人设让苏明月不敢相信她怀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学生的肚子也会像她一样鼓起来吗？
啊……
那真是太不鹿呦呦了。
苏明月在脑子里瞎琢磨一些事情。
此刻两个女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是两个男人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骆文先在林惊渝的身上瞟了瞟，语气里颇有点感慨：“鹿学姐也怀孕了啊？”
他说完，又偷偷对比一下两人的肚子。
嗯。
还是他老婆的肚子大。
鹿呦呦一直没吭声，林惊渝也只简单地点头应了一声，把他们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嗯。才第十三周。”
怀胎十月呢。
还早。
他老婆还得辛苦七个月。
骆文先听闻，也简单地在心里算了一下，然后得出一个数来，十三周，那就是孕三月。
嘿。
他们比他俩快。
于是骆文先就开心了。开心后，他又道：“不和你们说了，我们先进去了。咱俩有空再约。”
“好。”林惊渝点了点头。
苏明月倒是很开心，也许是因为有人跟着她一起怀孕了。
女孩子就是喜欢一起做事情。比如一起上厕所一起吃饭一起去小卖部。
现在她们也一起怀孕了。
真好。
苏明月心里喜滋滋的，然后动手锤了鹿呦呦一拳，很有大姐风范：“以后姐罩着你。你有不懂了就来问我。”
鹿呦呦则是面无表情地揉手臂，觉得这人打人真疼。
要不是她们两个都是孕妇，她现在已经把苏明月按在地上往死里揍了。
……
……
暑假被鹿呦呦都用来养胎了。
她身体的反胃一直很严重，吃多少吐多少。
林惊渝变着花样的给鹿呦呦买吃的，她还是一样的吃，但吐也没少吐。
于是肉眼可见的，小学生消瘦了。
被折磨的时候，鹿呦呦就在思考，她下学期是不是一定要滚去上班。
她觉得就凭这个样子，下学期她不一定能坚持得下来。她又感觉要是上班了一半突然辞职会对她的学生很不负责任。
……
八月。
苏明月给鹿呦呦打了个电话。
“呦呦，出来吃宵夜吗？”
鹿呦呦默默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觉得苏明月口中的“宵夜”是不是离她有点远。
先不谈宵夜这个词，鹿呦呦很想问：“你都这么大肚子了，你老公放心你出来啊？”
苏明月：“不告诉他不就得了？”
先斩后奏总会吧。
鹿呦呦：“啊……”
小学生张了张口。
她现在觉得不只是骆文先，还有林惊渝也肯定不会让这俩个孕妇大晚上的出去。
可她隐隐觉得苏明月说的很对。
先斩后奏就好了。
乖顺了很久，一朝怀孕，鹿呦呦突然就想反叛了。
这种反叛表现在苏明月约她出去吃夜宵，鹿呦呦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她立马就答应了。
只不过鹿呦呦的心里还是很有点不安。
“害。”苏明月开口安抚了，“怕个撒子嘛。我都不怕，你怕莫子？”
苏明月：“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就出去吃个饭而已，再说了怀孕也是要运动的吧，你总不能一怀孕就往床上躺着对不对？”
苏明月：“我奶奶那辈怀孕的时候还下田耕地呢，我们这就吃个饭而已……”
“行行行别说了！”
鹿呦呦眼皮子跳了跳，止住了苏明月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后小学生就问：“去哪？”
苏明月随口说：“就老地方啊。”
她们之前经常碰面的那个老地方。
“我不要。”怀了孕的人也开始挑了，“那边的味道太大了。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