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虽然开着,但半掩的床帘里也只是欲遮还羞地挡了一半,剩下一点都映在床上人抱起的腿弯处。
莹亮亮的一片,沈州想不注意都难。
他眼里噙着不知名的情绪,笔直地站在那里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我看什么?”
“痣!”
曲年答的很快,一只手抱着腿,一只手拉住对方的一角焦急地示意他往下面看:“我的腿根处,有痣吗?”
他都快急死了。
下午手机另外一条短信里什么话都没有,而是发了一段视频,主人公当然是他自己。
视频刚开始光线暗暗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略带压抑的哭声,旁边是一道柔柔的女生,娇怯地说哥哥好厉害。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听见这种话没有让曲年感到丝毫的开心,而是浑身的战栗和毛骨悚然。
这他妈佳佳居然拍了他们两个人的视频。
单纯的说辞曲年还能和曲聿远打哈哈,说没有证据,那现在这视频一出,被曲聿远打死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惊慌之后,他镇定下来,想起来之前他为了去看程靖昱特地去他们专业蹭了一节课,台上的老师调侃说现在技术发达,什么东西都可以合成,如果有人遇见了这种被拍视频的情况咬定说是假的,然后报警就行了。
他当然不敢报警,但仔细想想这个说法倒也可以暂时镇住对方,就回了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
等消息的过程中,程靖昱回来了,白天版的程靖昱戴着副眼镜,温温柔柔的眼睛笑着,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样子举了举手里的板栗道:“小年,要吃吗?”
“谨旸呢?”
和昨晚疯狂败类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人。
周谨旸除了找女朋友就是打游戏,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曲年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心里有点求助的欲望。
程靖昱以为他要吃栗子,就坐到他旁边,伸手递给了他。
“你身上好香。”两个人靠近了之后,程靖昱身上浓烈的香水就变得格外清晰,香到呛鼻的程度,曲年忍不住皱了皱眉。
程靖昱虽然是个注重外表的花花公子,但香水都是淡淡的,曲年还偷偷喷过,不是这个味道。
“啊,可能是在哪个人身上沾到了吧。”程靖昱不在意地靠在凳子上拎起衣领闻了一下嘀咕:“女生的香水都好浓啊。”
话音刚落,程靖昱的手机就又响了,语音里又是哪个娇滴滴的女生问他有没有时间,约他出去吃饭。程靖昱在外人面前一向好说话,语调随意地说可以呀。
发完语音后程靖昱抬头问他怎么了,神色正常到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曲年心里一瞬间开始烦躁,低骂了句就让他滚。
程靖好脾气地给他剥了几个栗子就离开了,周谨旸过了一会也去接女朋友了,宿舍就剩下他一个人。
手机上的消息弹了好几次,太长时间没回,对方的语气也明显开始不好了,后面的几条都明晃晃地带着威胁。
——哥哥好聪明,所以我特意拍了特写呢【调皮】
——【图片】
——特殊地方的标记是可以证明的哦,哥哥腿根后、后臀处的痣我都拍了好多张呢~
半个小时后看他还没回,对方的语气就完全变了。
——哈,睡了人不负责的话,我去和曲聿远说,他应该会负责吧?
——忘了和你说了,上次你射了好多,我全都堵住了呢,也没有吃避孕药,说不定过几个月就有好消息了。
——回消息,曲年,趁我还没生气。
曲年这次是真的怕了,猛得脱掉裤子,脚打绊地扑到周谨旸桌子上拿起一面镜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腿根和后臀有没有痣,是对方乱说的,还是确有其事。
板凳上没办法仰着身,他只好就近躺在沈州的床上。
角度过于刁钻,他像条毛毛虫一样在床上拱了半天也只隐隐看见右半个屁股上有一颗,头还撞到了床板。“咚”的一声跟开了曲年泪闸开关一样,他痛得一瞬间就哭了出来。
一边恨自己不争气一边掰开腿根对着镜子看,心里害怕又绝望,满脑子都是那句怀孕了。
要是那个佳佳怀了,然后不愿意打,威胁他结婚怎么办?
他没房没车,唯一的存折还是曲聿远的,到时候他拿着曲聿远的钱养她们母子两个人,这是什么强取豪夺之小叔子未婚妻爱上我的恶俗乱伦的戏码?
曲年对小孩子一直是非常排斥的,他不觉得婚姻关系非得用孩子来维系,两个人如果过的足够好,没必要用孩子来证明,过的不好就更不用说了。
不幸的婚姻里出生的孩子,没有选择的被迫承受着原生家庭的痛苦,对哪一方来说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