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瑞喝了口水，眼里抱有一丝期望的看着方婷。不算这次，只接触两次，第一次是买野鸡的时候，方婷没有大部分女子的羞涩，能说会道，眼睛里透露着一股自信。

第二次是买野猪的时候，也就是从这次，他开始欣赏方婷。说起话来口齿清晰，落落大方，认识很多的字，好好培养是一个有用之人，能为国家做贡献的人。

但是，一直困扰他小半年的问题，方婷能解决？她知道红头文件的重要性，以及各种事情开展的困难吗？

不是吃苦，是吃苦中苦中苦。

他之所以每天都去黄岩镇的十字街转悠，就是看山货的出货量，一天大概有多少只野鸡，多少只獐子，多少只袍子，多少只野猪等等。

上面发的笔记本，已经记录了厚厚的一本，都快用完了。

虽然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可是心里还是不停的打鼓，并未抱着太多的希望。

“方婷同志，您请说。”李达瑞用了一个请字，只要愿意为黄岩镇发展出谋划策的人，都值得他李达瑞称呼一个您。

“您是镇长，心系全镇的百姓温饱，摊子一下子铺的很开，压力很大。”

“我想，当您知道省里有文件下来，大力发展农业和渔业的时候，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要带着黄岩镇一起发展，要在同一个时间节点跟上这个东风。”

李达瑞心里一惊，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这丫头，人不大，居然能猜到他的想法，端起放在右手边的瓷杯，吹了吹，习惯性的抿了一口。

方婷继续道：“毕竟，省里文件下达，各地都会有相对应的扶持政策，水多的地方，一定会鼓励村民一起搞养殖，地多的，自然是多种粮食，开垦没用上的荒地。”

“可偏偏，咱们这里水少地少，沾不到东风。即使强行的搞养殖或者种植，也搞不起来规模，省里根本不会关注。”

“所以，您想另辟蹊径，走养殖。山多，满山跑的野物，的确是个养殖的首选。”

方婷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轻拍方小的后背。此时此刻此地，方婷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自豪感，好似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培养足球队，对于她而言暂时太过遥远，是为了培养而培养，此刻坐在副镇长的办公室里出谋划策，体会到了自身的价值。

妇女能顶半边天，那位伟人说的是对的！

“但是，您忽略了一点，黄岩镇，穷，很穷，以及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不识字的人，他们根本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不管是大规模的养殖还是小规模的养殖，都需要成本，时间成本，金钱成本，劳动成本。”

李达瑞眼睛一亮，赶紧拿起桌子上的钢笔记下三个成本，方婷同志说的太好了，要不是怀里抱着孩子，他都以为是省里下来的专家呢。

“这三个成本，一个都不能够忽视。为什么呢？”

“第一，让山里的村民花时间搞养殖，短期内是没有收获的，本身就吃不起饭，搞养殖还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他们指定不愿意。”

“第二，金钱成本，我知道政府制定有补助，可是黄岩镇百姓穷，那么政府...”方婷有些迟疑，在斟酌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