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嬷嬷看向香杏,吩咐着,“香杏,天气虽暖和了,却还是也有些寒气,别受凉了才是。伺候小姐起身吧。”
“是,宋嬷嬷。”香杏站起身,低低的应了声,随即看向门外,“进来吧。”
刚才她跪坐时,丫头们便颇有眼色的离开了,不过却并未走远,只虚虚的站着门口处,只等候着小姐的传唤。
门口的四个丫头齐声应了声“是”,便捧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
香杏仔细的服侍着江姜一层层的穿上那件嫣红绣了海棠花的裙衫,随即牵着小姐来到盥洗室。
冬霜递上柔软的毛刷,蘸了些茯苓香粉。
毛刷是用兔子身上最柔润的毛制作,柔软不伤人,茯苓香粉由晒干的茯苓、松脂、沉香、乳香、檀香等香料粉调制,并少许粗盐,清香爽口。
待小姐接过后,冬霜再递上一杯子温水。
洗净后,春林端上银盆,里面的水是夏雨打的,已经仔细的调好了温度,香杏引着小姐净面,随后,她接过秋露递上的白色绵巾,递给江姜。
小姐性子羞涩,不是很喜欢她手把手的伺候,她和宋嬷嬷商量了下,很快就得出了统一的意见,便随小姐喜欢,左不过是件小事,有她在旁看顾指引着,不会有事的。
桑果见小姐洗漱好了,也带着几个丫头端上来早膳,一碟子奶糕,一份玫瑰枣泥酥,三个粉色花形状的桃花酥,一盏桂花牛乳羹。
船上颠簸,二小姐虽然不晕船,但还是吃清淡些为好。
再者,小姐先前吃的不好,忽而进补大鱼大肉,反而不妙,只会伤了身子。二小姐的年岁尚小,慢慢用精细的膳食先养着,待回京,请了府医,仔细再诊治一遍方能更加明白该如何进用。
看着小姐小口小口的用着早膳,吃的腮边鼓起,用的香甜,桑果眼里一暗,想起来江家那位自小娇养着的大小姐,忍不住有些愤懑。
这位才是正正经经的大小姐,那位,算是什么东西?
想到那位平日里的仪态万千,一身皆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华贵姿态,又看眼吃个点心都这样香甜的小姐,桑果越发难受。
她毕竟只是个丫头,也做不了什么。
上头的事情,复杂着呢,尤其江家虽门丁兴盛,总归人多了,事情也就更复杂了,真假千金的事情,大抵也不好传出去。世家贵族间,规矩多着呢,比如家声名望之类的。
真真是鸠占鹊巢!奈,她也只得在心里暗骂一句。
她可得好好看顾小姐的饮食这些子事,把小姐的身子养的康健、脸色也养的红润白净起来,这样才不辜负了夫人的吩咐和娘的嘱托呢。
一旁的宋嬷嬷瞥一眼女儿桑果,心里了然,这孩子是在为小姐生气呢,她只笑笑,至于心里想的什么,总归是母女同心的骂某只杜鹃罢了。只她比起女儿,总归多活了几十年,更为老道。宋嬷嬷的脸上并明显的情绪起伏,只笑的越发深不可测。
再说了,本来就是张老脸,生气起来,万一吓到小姐可就不好了。想到这里,宋嬷嬷看向小姐,眼里盛满了怜惜和疼爱。
一旁的甜杏本来双眼盛着温柔的光,只专注的瞅着小姐用餐,只身旁似乎有些寒意,她看眼宋嬷嬷,有些瑟瑟发抖,在心里暗自思忖着:嬷嬷刚才笑的好吓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还是乖巧规矩些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