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晓云一顿软磨硬泡，晓月才勉强站起身同他去吃饭。

出了宿舍，高晓云见晓月仍是一脸的闷闷不乐，故意逗她道：“你以后真的要少哭，影响颜值。”

晓月并不搭理他，他继续道：“哭起来什么样子你知道吧？”高晓云一手拽住她，一边给她模仿，一边说：“你看，就是这样。”

晓月看他的脸，整张脸皱在一起，像一个大蒜头。

晓月真的忍不住笑了。

晓月不知道叶永淮来找她。

叶永淮正好看到了高晓云逗乐晓月的情形，他不由得躲闪一旁，此刻能让晓月重新挂上明媚笑脸的，也只有高晓云了。

离述职答辩越来越近了，这周末的公司里难得不见晓月和唐莹，但四位徒弟似乎都已进入了紧张状态，所以当四人在办公室碰面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尤其是珍珍和中源，他俩在面面相觑后又相视一笑，就他们这种内心的人，实在是没有成为敌人的基础，一个清澈的愚蠢，一个愚蠢的清澈。

答辩日的前一周，晓月带着她的另外两只熬鹰在办公室留到很晚，一直到把其他同事都熬下班了。三只熬鹰并排，一起苦战这寂寥又难熬的夜晚。

高晓云虽然先离开了办公室，但他找的两个帮手来了。苏夏希的高跟鞋声先响起，随后是张阳爽朗的说话声，他们一前一后进到人力办公室，一人一句。

“晓月，你这你们回事？”

“怎么回事？”

他们赶走了晓月身旁的两只熬鹰，一左一右坐在晓月身旁。

晓月正不明所以。

苏夏希又说道：“马上就要述职答辩了，你的述职PPT怎么不让我给你看看？人家唐莹可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做PPT，也让我给她修改了。”

张阳附和道：“你要相信，姜还是老的辣，今天，就让我这个老姜出马，给你出谋划策，晓月，我看好你噢！”

晓月听着他俩一唱一和，把PPT打开，现在的PPT还是一个思路框架。

苏夏希建议她要在业绩提升做详细展开。张阳建议她要分成业绩达成、团队管理、个人提升等几方面去呈现。

两人一左一右如在说相声。晓月心里有很大的安慰，总的来说，她是太太太幸运的了，遇到一对夫妻俩，轮流成为她的领导，他们都很好，也都很认可并帮助她。

答辩日的前一天，珍珍一脸八卦地问中源道：“这几天怎么老是不见你师傅唐莹呀？”

卧龙在问，凤雏就要答，本来就是纯粹的八卦，却被唐莹的另一个徒弟敏敏听出一层挑衅的敏感。

敏敏说道：“怎么滴，就算我师傅不再，我们也同样吊打你们小组，实力不行，话多来凑。”

珍珍不是吵架的料，只在原地呆若木鸡。

一向高冷的甜甜开口了：“珍珍，我劝你一句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断长。”

“你说谁是傻瓜？”

“说输谁是啰？”

甜甜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就此制定了赌约，她可能觉得我们在整体数据领先，已经胜券在握了。

“好，谁输谁是傻瓜！别以为你们积分领先5分就胜券在握，不管内容呈现还是演讲能力，你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从智力、学历、舞台表现力上都样样碾压你们！想想就好笑，不会真有人会以为乌龟能胜兔子吧？”

甜甜气得抓耳挠腮，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回起来就该是骂的脏话，或者去跟她血拼打一架，敏敏说的三样，唐莹确实都胜过了晓月。但是这本来还处于优势的小组，怎么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阴云？

珍珍听到也气愤起来，她就不如甜甜有城府，开口便说：“但是唐莹道德有问题，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还要往人家男朋友身上贴，这是道德败坏！”

真的是，哎！能力不行，就说道德。那不是就直接承认了晓月能力不如唐莹了嘛！

甜甜拉着珍珍坐下，示意她不要再说。珍珍反倒委屈了，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倒也好，让话到嘴边的敏敏一个白眼结束骂战。

甜甜给珍珍交待这件事要保密，不能告诉晓月，只是一时嘴快的气话。珍珍答应的好好的，哪知她半夜睡不着，总觉不服气，半夜敲响了晓月房门，把晚上办公室骂战一股脑说给晓月听，晓月本身心情平静，突然演讲的紧张感袭来，还要肩负起给珍珍心灵按摩的重任，谁让她现在是她师傅呢。

她故作信心满满的架势，让珍珍不要担心，她挤出的笑容，让珍珍相信她们几人不会当傻瓜。

晓月终于起身要把珍珍这座大佛送走，刚开门准备把珍珍推出去，就碰到叶永淮送唐莹回来。

晓月与叶永淮对视一眼，这是他读不懂的神情，俩人都进一个房间了，一起回来不正常吗？在晓月的心里，他们俩已经自动分手了。晓月送他们一个白眼，见珍珍惊恐地看她，她索性再用力了些，把珍珍推出门，并重重地关上门，再使劲扭几圈保险。

回到办公桌前，晓月捂脸哭起来，哭得呜呜咽咽很小声，她怕他们听见，她怕被他们看扁。她抬头不经意间看到那个城堡音乐盒，往日那些甜蜜不复存在了，她拿起来迟疑几秒，手一挥扔到地板上，便碎成了一片一片。

这天晚上，晓月再也睡不着了，她的三不如唐莹也好，叶永淮和唐莹在一起也好，都是尖刺，让她闷的缺氧。

终于捱到了天亮，晓月洗了把脸，开始坐在镜子前化妆。往脸上抹有点粉底液，刚用粉扑压平，眼泪就滑下来两行，她又补点粉底液，眼泪又接续滑落，粉越扑越厚，她又去重新洗把脸，再化妆，就这样重复好几次，终于画好了妆，捱到了去公司的时间。

在公司，晓月在走廊里跟唐莹擦肩而过，她用力地瞥了一眼唐莹，见唐莹有些形容枯槁，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身上香水味也不见了。这跟平日的唐莹完全不同，像是妩媚娇艳的妖精被打回了原型。晓月还是忍不住瞪眼，谁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切，说不定干一晚上见不得人的勾当，精疲力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