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惹不起。没看我都不怎么说这事儿了么。
“宴会厅在三楼,你们从楼梯上去就行。”安妮倒像是没觉出库洛洛的变化,爽快地说完,就摆摆手转身,“我先去迎接别的客人了。”
我们走进白塔内部,楼梯旋转向上,光线有些阴暗。
“她和沉星到底什么关系?”
爬着楼梯,信长八卦地问,“那个黑樱冒出来以前,大家都以为她和沉星是一对儿吧?现在还是她在招待客人。”
“信长你别挑事了。”侠客用无辜的语气道,“安妮现在不是和富兰克林在一起吗?”
“噗!”信长喷了,转头叫道,“什么情况?!”
我们都转头看向一脸沉着的富兰克林。后者憨厚的面容上还带着新添的两道横贯到鼻梁的疤痕,在塔身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阴森——
好像钟楼怪人。我心中暗自道。
再想想刚才像火焰又像蜜糖,身材火|辣、又明艳又靓丽的安妮,把这两人的形象试着撮合到一起……打个冷战。
不怪我以貌取人……好吧,嗑Cp还是要看脸的。
“等等,那个安妮,之前不是和鳄鱼人好么?”窝金也左顾右盼地插嘴,“我还记得地下角斗场里看过他们的战斗……”
“拜托,那个鳄鱼人前年夏天就死在病毒里了。”侠客一脸无奈,“你看的肯定是录像啊,窝金你记混了吧。”
“是个热辣的美人啊,够劲。”倒是对这些都置身事外的芬克斯拿手肘一戳富兰克林,被后者不动声色地躲开也不在意,坏笑着道,“艳福不浅啊。”
“猥琐。”玛奇走在旁边,冷冷地吐槽。
芬克斯不以为意地咧嘴笑。
“安妮挺好的。”派克也斜了芬克斯一眼——我早看出来,吊儿郎当又惯爱口花花的芬克斯向来是群嘲对象,难得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她和沉星是青梅竹马,”派克娓娓道,“大概是像家人一样的感情吧。”
“和正主儿隔着一条楼梯你们就说得起劲,还真是心大。”飞坦喑哑的声音从楼梯上方飘下来,带着点坏笑问,“不过富兰克林,艹猫的感觉爽吗?”
“……”
其他人都沉默一秒,富兰克林淡淡道,“飞坦你想打架?”
“不是,飞坦谁又惹你了?好端端地炸什么毛?”信长大喇喇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再说一遍?”飞坦也俨然被“炸毛”两个字惹火了。
“到了。”库洛洛的语气平和,“别让人看笑话了。”
“……”
所有人都消停了,飙出去的杀气又绕了一圈各自收回,一行人走出楼梯,来到三楼。
眼前一片开阔,第三层塔的广阔空间全部打通,现在被装饰成巨大的宴会厅,彩灯和缎带系在四周的石柱上,窗台摆放着一束束假花,显得朴素又清新,柔化了塔本身的肃杀。
此时塔内已经有了不少人,放眼望去几十个是有的,分开站位零零散散。来之前我们讨论过,估计能被邀请到这一层来观礼的,只有白夜盟数得上号的干部、能人……嘻嘻,我们幻影旅团当然算是一个了。
极目向右看,那里有一个像是新人宣示的小平台,背后立着粉白相间的鲜花拱门。一条红毯贯穿了大厅的中轴线,两侧各摆着一排长桌,洁白的桌布上摆放着林林总总的食物。
“大手笔啊。”芬克斯看着眼前的一切笑道,“食物也就算了,那个拱门、还有桌上的花瓶里,装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鲜花。”
“看来盟主大人还挺重视的。”信长嘀咕道,“不过他老婆确实长得漂亮。”
“噗!”侠客喷笑出声。
“笑什么?”信长的巴掌按向了侠客比他矮得多的脑袋,被后者灵敏跳开。
“走了走了……”窝金拽着他把人拉走,“团长,我们去逛逛啊?”
“去吧。”库洛洛点头。
于是窝金信长以后,芬克斯、富兰克林、全程存在感接近为零俨然只是为凑人头出现在这里的面影和妹妹蕾姿也各自散开。
富兰克林临走前和飞坦气氛紧张地对视了一眼,后者冷哼一声,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侠客、玛奇和派克也留在队伍里。根据我被科普的常识判断,通常被划入非战斗人员的他们在这种场合里不散开才是比较正常的。
“你东张西望在看什么?”等人都散开了,库洛洛显然是对我道。
我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说话。库洛洛这会儿心里憋着火气呢,我也不想招惹他。
库洛洛看着我的时候神色却很平和,不是那种表面平静,而是通透的自然,“你想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就行。”
我一下子就笑开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看着我。”
库洛洛拉住我的手往长桌的方向走,“总之别在这儿堵着门。”
我被他握住的手轻轻一挣,挣脱了犹豫一下,就势拉住他的袖口,摇了摇:“你是不是不高兴?”
“是啊。”库洛洛没看我,我以为他会说没有,却听他一口承认,“他们知道你失忆了,都开始惦记着把你拐走,我能高兴才怪。相反,我现在很想杀人。”
我没问他口中的“他们”是谁,温柔地笑道,“好啊,你想杀谁?我帮你。”
他顿住,扬了扬嘴角,又放轻声音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范围道,“芬克斯投诚了,面影却是真的间谍。这次把所有人都带上,就是不想给他机会往十三区送情报。”
我微微睁大眼,又听库洛洛低声道,“飞坦盯着他呢,芬克斯也没闲着。这次出来试探过沉星的意思,回去我们就杀了他。”
“……好。”
我点头,心中有点沉重,这样扑面而来的血雨腥风,夹杂着勾心斗角。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后,他轻松地道。
“你也不用担心。”我反过来板起脸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能别人说什么我就信、那么容易巴巴地被拐跑了?”
“那也要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他道:“你别说大话才好。”
我撇嘴,“不信算了。”拽着他的袖子往前走,“去看看桌上有什么。”
“天天在基地吃还不够?”他温和地被我牵着走,像一只暂时收敛了凶性的猛兽,嘴角噙着笑意。
“看看有什么新鲜的。”我说,好奇地把手伸向一盏湛蓝色的饮料。
“记得我和你说的。”
“知道啦!一看二闻三品尝,背都背下来了。”
这是他教我的进食口诀,在流星街吃不是眼看着用言灵要来的东西,必须要经过这三步小心检验,先看颜色有没有泛一层孔雀翎般的油光,再闻有没有微微刺鼻的酸味,最后用舌尖尝一点有没有辛辣——这样排除了流星街最常见的三种剧毒,然后才能入口。
……至于其他的剧毒?成本比你的命还贵了,有那功夫人家直接去雇佣杀手就好了,咱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犯不着费这周章。
“其实,库洛洛你真是个好老师。”我忍不住夸赞他。
“你还说呢,都是血的教训。”他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