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薛尧一直盯着谢玉:是啊,可不就是怕人惦记他的宝贝吗。
“得,我走了,今儿就多余来见你。我找谁喝酒不是玩?”
薛尧看着周旬离开,脸上的表情才和缓下来。
谢玉被他冷不丁一瞄,心脏都在颤:“老板,我……”
“哼。”
薛尧没理他,扭头走了。
谢玉:……诶?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薛尧好像真的不打算弄死他这个小东西。
坏消息是,薛尧明明白白地告诉谢玉,他生气了,完全哄不好了。
还有一个最让人痛苦的消息便是:唯一一扇可以通行的大门,必须要经过薛尧的房间。
而现在,薛尧叫人把那儿都拦起来了……
诚心的吧,想把他困死在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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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吃药了吗?”
“老板你饿不饿?”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别闷着了……”
“喝不喝浓汤呀,我刚刚熬得?”
惭愧,他真的是个很不走心的打工人,饭是不会做的,汤是现找菜谱学的,看着味道还不,不知道薛尧喝了会不会不生气了?
唔,哪怕是少气一些都是好的。
“咚咚咚——”
这次谢玉敲了半天门,薛尧终于开门,纡尊降贵地:“哼,谢玉,这是你新型的、可怜我的方式吗?”
“哪敢、哪敢呐。我是在赎罪,我之前没睡醒,说的都是胡话,求老板网开一面,千万别往心里去。”
薛尧眼底阴沉,看不出到底信没信。
谢玉咬着牙,继续道:“我……我炖了很久的汤,我看你今天都没吃东西,喝点吧。”
“想给我下药,好让你趁机跑出去?”
“怎么会……”
“你怎么不会?”薛尧胸口起伏,阴阳怪气地,“我是什么作恶多端的老板啊,我把你囚禁起来,你心里都要恨死我了吧?叫你继续打工100年呢。”
“没、我没这么想……”谢玉努力找补,然后一口咬定,“都怪薛城!他来的时候,肯定给我下蛊了,不然我这么尊重敬爱老板的人,怎么会说出那种鬼话?”
谢玉又说:“薛尧,你信我一次吧……”
薛尧握着拳,指甲抵着掌心。
他有些悲哀地想:他真是个没救的老板,都这样子了,明明被气到在健身房打了半天沙袋,火气一点没消,甚至还在脑子里预演了下次见到谢玉的时候,一定要多说点凶人的话,好好教育教育这不知死活伤他心的家伙。
结果,谢玉在他门口叽叽歪歪一阵,他就忍不住开门了,现在还觉得小男生可怜巴巴、胡诌着求饶的姿态很可爱。
不行,不准这么心软。
哪能每次都给谢玉骑到他头上去?
“你要我喝汤?”
“啊?……嗯。”
薛尧接过汤,猛地吨吨吨喝了,然后瞬间变色:“……”
“你熬了多久,自己尝过吗?”
谢玉满怀期待:“好像是3个多小时,怎么样?我没尝,我全都留给你了。”
谢玉见薛尧表情古怪,略有不解:“怎么了老板?不够吗?我再去给你弄点?”
统归是跑不掉了,现在还不如抓紧时间多讨好讨好薛尧,让反派早日消气。
“……”薛尧心想:这难道就是谢玉独特的、用美色给他下蛊的方式?
这一锅汤,堪比生化武器。
薛尧拧着眉,扶着墙,只能看见一点倔强的影子:“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
然后薛尧再次退回屋内,‘砰’一声把门关了,快速冲进厕所吐了个稀里哗啦。
“……靠。”太难喝了,这汤都夹着一股生味儿,谢玉到底是怎么熬的?
薛尧看着镜面中狼狈的自己,发疯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蠢货,一碗这么难喝的汤就想把你哄好?薛尧你是不是贱?”
上了床。
身体平躺着,思绪却始终法平静。
混乱的情绪在脑海中反复搅动。
他好像真的挺贱的,薛尧从没想过这种‘原谅’的情绪会这么彻底地体现在他身上。他分明是看不爽,全部毁掉的性格。
可对上谢玉,每一次他都在抛弃自己的底线。
薛城给的药,他没吃,也不想吃。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姚光后来审问过了,那毒是一直混在薛家老宅的熏香里的,东西很隐秘,加之薛尧以前老失眠,很迷恋那种味道,这毒便下的悄声息。
他后来不怎么去了,毒性便没再增加。
薛尧又克制不住地想到谢玉。
就算再难受,抱着谢玉贴一贴、蹭一蹭,很快也就熬过去了,那个逐渐变得舒服惬意的过程,叫他比着迷。
事到如今,薛尧不得不承认,比起薛城下得什么狗屁药。谢玉才是他难以戒掉的瘾。
薛尧又抗拒、又忍不住,最后还是主动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抱着谢玉之前一直睡的枕头,贴着脸蹭起来……
床上还有一件谢玉换下忘记去洗的睡袍,薛尧也一并抱进怀里。
最后忍不住,直接把头埋进去,感受着谢玉残存的气息,深深地嗅闻起来。
离不开、抛不掉。
薛尧想,他完蛋了。
他现在真像个可怜虫,明明谢玉就在外面,结果自己为了该死的自尊心,在这里悲哀地闻着那快要消散的味道。
他不要药,他只想要谢玉。
只有一点点残余,却叫他难受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
不想吃药,他当然不是担心薛城给的有问题。没问题他才担心,要是彻底恢复了,谢玉离开得就更加利索了,头也不回地、逃离他。
谢玉为什么不喜欢他?哪怕心音是假的,可谢玉的行为、谢玉的眼神,明明就很那么回事。
薛尧本来是想找出一些小男生欺骗自己的证据的,结果越想越清醒——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
“不可能,谢玉怎么不可能不爱我?”
口口声声照顾老板,为了协议,那他老脸红什么?身体的反应还能这么配合的吗?
绝对不可能。
一切都是谢玉的借口。
是的,小男生这么害羞,被发现了不对劲,生出的第一反应是想躲,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起初听到谢玉心音的时候,也慌得受不了呢。
“不行,我不能这么放过他。”
薛尧从床上翻身而起,而后离开卧室。
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凭着感觉,一步步走向谢玉的房间——
没关系的,强扭的瓜也可以很甜很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