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彭淑来了几分兴趣,这现实的戏码,不比话本好看?
她放下话本,从软塌上下来,招呼阿影沏茶,准备好好听一听这八卦。
“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月红说她正说着呢,海棠便跑过来将庚帖撕了,然后将青枝拉走,再回来时,青枝便满脸鲜血。”
“海棠?”
彭淑眼眸微眯,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皮似乎也在跳了。
“最近都少出门吧,看好院子,附近也要注意,被让人有可乘之机。尤其是密切注意青枝的动向。”
思虑半晌,她只能先这么叮嘱。
此时,寿松院。
惠妈妈看了女儿满脸是血的样子,直接带着青枝哭到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见青枝那满脸疹子,红得吓人,先问了府里养大夫,“周大夫,这脸,可还能救回来?”
周太医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下的是狠手,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话说得很委婉,翻译过来便是没救了,就算能好,也是满脸麻子。
青枝一颗心都死了,但比起心死,她更恨,恨彭淑毁她的脸!
这些话,在下人房那边她就跟惠妈妈说过了,可惠妈妈说,彭淑是主子,就算真毁了她的脸,太夫人也只会责罚几句,或者打几板子,根本报不了仇。
“到底是谁!查,给老身彻查!”太夫人盛怒,冷目扫向月红。
月红今日与青枝发生冲突,若问是谁做的,她首当其冲。
接收到太夫人近乎要杀人般的冷目,月红吓了一激灵,连连摆手摇头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做的,太夫人明察。”
“太夫人,我奴婢自己做的。”青枝忽然冷静开口,她恭敬的磕了个头,“奴婢得太夫人怜爱,指婚给廖管事,奴婢深知您是为奴婢长远打算。奴婢也已打算就此与廖管事好好过日子。可年少时的妄念被无情揭穿,奴婢没脸见您,没脸见廖管事,更没脸见三少夫人,故而将脸毁了,我们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话出口,满堂寂静,太夫人震惊得都站起来了。
“你……你这孩子,不至于啊。”太夫人重重一叹,当更多的是怜惜。
若说方才她还有些生气,气青枝喜欢彭栢霖却不说,任凭她将她指给廖弘,又让廖弘没脸。
那么一番话后,她心里那点气,全消了,还感叹她是忠仆。
“太夫人对青枝恩重如山,奴婢不能报答万一,只盼能一生侍奉左右。”青枝再次磕头,确实是一派忠仆的姿态。
太夫人感动,亲自将她扶起来,“好孩子,你的忠心老身知晓,你的脸老身也请名医给你医治。待你治好脸,老身再给你挑门好亲事。”
廖弘是管理数百号人的管事,论作用,比青枝大多了,当然不能再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子。彭家在收买人心这一块,还是有一手的。
“多谢太夫人厚爱,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侍奉您左右。”青枝再次表忠心。
“好好好,你先养好脸。”太夫人说罢转向周太医,“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脸,一定要治好她,药材不管贵重,都从库房出。”
“是。”周太医应下,叫上青枝出去了,他现在要想给青枝的脸擦药,然后才是煎药服用。
两人的脚步刚跨过门槛,“啪!”
清脆的耳瓜声传来,两人回头,只见月红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她父亲和老娘立刻扑上去护,“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
“若不是看在主仆多年的份上,老身早一棍子打死这孽障。”太夫人打了一巴掌,便坐回了主位,“毒既不是你们下的,便罚一年月例。月红年纪也到了,该指个人了,只是有一点,廖弘,你们想也别想。”
太夫人说罢,便疲累的挥挥手,叫月红一家退下了。
还未走远的青枝见月红只被打一巴掌,和全家罚一年月钱,顿时连太夫人也恨上了。
说什么疼爱她,她都被毁成这样了,始作俑者之一的月红,竟没死!这算哪门子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