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琰之词穷,不知该如何解释。
上官彧心领神会,无声哂笑,“看来,镇北侯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本世子。”
“阿彧……”步琰之神色坦然,“我爹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杞人忧天。”
“你放心,本世子知道镇北侯对皇上忠心耿耿,不看皇上的面,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世子也不会同他一般计较。”
上官彧举起桌上梅子饮,小口小口地喝着,“诚如你所言,这安王府也是时候清一清了。”
“若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只会一声便可。”
寒暄过后,步琰之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李公公死在宫外的府邸内,尸首被烧成黑炭,此事,你可知晓?”
上官彧点头,眼中毫无波澜,让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据我所知,李府走水那日,云紫芙去过……”
上官彧轻笑一声,右手食指抵着太阳穴,“那日世子妃是与成平伯夫人一起去探望她们的妹妹。”
“云紫芙在李府可有发现何异常之处?”
“怎么?琰之怀疑李府这场火是世子妃放的?”
步琰之眸色深沉,“她一弱女子,怎可能放火杀人。”
他怀疑的是上官彧。
他来问这些,只是想知道那日云紫芙到底是为何前往李府。
现场并未留下任何一丝可疑线索,根据李府附近街坊和逃散奴仆供词,那日应是李公公与他义子因为一个人女人而发生了争执,最后,那义子失手杀了李公公。
而后那义子与李公公府邸中人发生打斗,不知何人在慌乱间打翻烛台而不自知,等火势见风长时,李府众仆从趁乱拿了值钱的东西四处逃窜……
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可越是如此步琰之越是觉得此事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而盛京之中,能有此手段者,屈指可数。
眼前的上官彧便是他头号怀疑的对象。
“确实。”上官彧顺着步琰之的话说了下去,“紫芙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天色,“时候不早,琰之不如留下一起用晚膳。”
“我去酒窖挑一坛好酒,咱们兄弟二人今日不醉不归!”
“我……”步琰之犹豫下了,摇头拒绝,“今日出门时,母亲特意交代,让我回府用膳。”
想起那日与他们夫妻二人一同用膳时的场景,步琰之还心有余悸。
他心中很是矛盾。
他既希望云紫芙能够和上官彧夫妻和睦、白头偕老,可每每看到他们夫妻二人恩爱的模样时,心里面就有一道声音,不断地再说:他是你的女人,将她夺回来。
每一次离开安王府时,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管云紫芙的事情,梦中一切只是梦,就算它真实存在过,那也与现在无关。
可每一次听到与她有关的事,他便克制不住,想要来见一见她。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那行,咱们下次再聚。”
上官彧似是随口一提,“郊外庄子里的樱桃熟了,紫芙说,要用它们酿酒,待酿成后,我送几壶去你府中,就当今日之回礼。”
步琰之听到这话,心没由来地微微抽疼着。
他院子里便有一颗樱桃树,在梦中,每到夏季,云紫芙便会领着院里的丫鬟们一起采樱桃,然后用它们烹茶、酿酒、做点心。
只可惜,在梦里,他从未尝过她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