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钟情背了个小包,趁着陈星月母女还没起床,偷偷溜了出去。
按照昨晚计划好的路线,大概一个半小时,她来到了一家饭店门口。
这家饭店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营业了,刻着“盛景酒楼”四个大字的牌匾摇摇欲坠,门上贴着的“出兑”字条也皱皱巴巴的。
钟情拨打了字条上留的号码,结果是空号。
“小姑娘,你找人吗?”酒楼旁边的小吃店老板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钟情走过去:“叔叔,这家酒楼老板呢?”
“小姑娘,我看你面生,不像是那酒楼的熟客啊,你有什么事吗?”
钟情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老板知道些事情,她走进小吃店:“老板,给我一份麻辣烫,加面的。”
“好嘞!”
早上很少有人来这儿吃麻辣烫,钟情是店里唯一的客人。
她借着机会问:“老板,我爸以前是盛景酒楼的常客,他前阵子摔坏了腿在家休养。这不想着托我来打包几个菜回去。”
老板见钟情点了餐,就跟她聊了起来:“姑娘啊,你爸爸这腿是摔了有些时日了吧?”
“您怎么知道?”
“嗨,这盛景酒楼啊早几个月,夏天的时候吧,被查了。说是什么洗钱的地方,警察找来的时候,那老板娘早就跑得没影儿啦。”
“那这还贴着‘出兑’呢?”
“酒楼跟命比,值几个钱呐!”
麻辣烫出锅了,钟情又要了瓶雪碧,继续跟老板聊。“老板,您这店开多久啦?”
“这店?估摸着,比你还大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在这儿打工,后来这原来的老板回老家了,我就把店盘下来了。”
“那您跟酒楼的老板娘很熟吧?”
“哎可不敢这么说!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跟那种女人怎么可能熟?”
“那种女人?”
“小姑娘,你上学吧?知道潘金莲吧?她就是那样的人啊。你看看这一条街,只有她家生意做得大,为什么呢?”老板喝了口茶,“还不是傍大款!”
“您见过?”
“你去别家也打听打听,没人没见过。要不是傍大款傍错了人,能陷进洗钱的阴沟里啊?”
老板说着,向钟情侧了侧身,压低声音说:“带她洗钱的那个男人啊死啦,就在后面,那儿——”他伸出短粗的食指,指了下不远处的工地。
“这么说,您也见过那个男的喽?”
“当然啦,那个男的总来。出事之前啊,我有天晚上关门的时候还听见他们说什么孩子的事情。”
“孩子?”
“你还小,现在还不懂。那女人怀孕了,管男人要个名分。要说啊,这世道还有人相信母凭子贵呢!”
钟情张大了嘴,她没想到这老板知道得这么多,真是如有神助。
老板见她一脸吃惊,得意地说:“别看我没上过几天学,有些事情我看得通透着呢!”
比起酒楼的老板娘,钟情更关心那个死去的男人,她决定一会儿去那个工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