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服务员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老板了。
片刻,一个身穿酒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脸上细小的皱纹并不显老,反而把她衬托得更加成熟性感。
她再走近些,一双眼眸似是看遍了红尘万丈,又带着些许无知的纯粹。发尾的波浪扫过白皙的脖颈,女人缓缓开口:“你找我?”
何未的瞳孔重新聚焦:“你是这酒楼的老板?”
女人颔首。她叫方景云,但这并不是她真名,景云是她站街的花名,遇到赵国兴后,便专心帮他打理酒楼。
“你这儿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女人转身的时候,香水的味道飘进了何未的鼻子里,柑橘的味道虽然不太适合她,但也不违和,她看起来像是一颗用玫瑰包裹的西柚。
两人穿过后厨,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单人床、沙发、办公桌和两把椅子。
大概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在屋里摆个财神爷,每天上两炷香吧,这里也不例外。女人踮起脚,从佛龛上的盘子里拿了个香蕉递给何未:“吃个水果?”
何未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男人——赵国兴。”
握着香蕉的纤纤玉手僵在了半空,“你,认识国兴?”
“我不仅认识他,你们开这个酒楼的钱,估计还有一部分是我出的呢!”何未没多少耐心,“我今天来是告诉你,警察已经知道盛景酒楼的勾当了。你现在就跟我走,酒楼就别管了。”
方景云知道酒楼的很多收入是不干净的,但她一直以为他们做事很谨慎,不会被发现。现在,她显然有些慌乱。
“你先去收拾东西,找个人把监控摘了,我帮你删。”
“小颖!”女人叫来刚才的服务生,“把牛牛抱来,让欧阳把监控摘了。”
牛牛是赵国兴的孩子,还不到两岁,欧阳是店里另一个服务生。
何未看到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他也庆幸,赵国兴居然还有个孩子。
店里收拾完了,方景云拿出一包现金分给员工,告诉她们酒楼关门了,让她们另寻他处。
何未把车开到机场附近的一个小区,他在那儿临时租了个房子。
“冰箱里有吃的,还有方便面,这几天先凑合一下。”何未又问,“你刚刚带的孩子的东西够用几天啊?不够我去买,你一定不要出门。”
方景云的眼神中有怀疑,有惊魂未定,有担心,她想联系一下赵国兴。
“你如果要给他打电话,我也不拦着。只是他现在是警方通缉的要犯,你想坐实自己共犯的罪名,撇下孩子去蹲大狱,那是你的选择。”
何未的话很管用,方景云不再出声,轻拍着怀里熟睡的孩子。
“还有,你得告诉我,赵国兴现在在哪儿。”见她沉默,何未接着说,“我既然救了你们母子,肯定不会害他。如果我要对他不利,早就报警了,还会带着你们出来躲?”
方景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出一个地址,那是赵国兴的家,自从他出狱后,就一直住在那儿。
“放心吧,我把他带来跟你们母子团聚!”何未撂下一句话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