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何未,钟记者。”与谭晓棠复杂的情绪不同,程子衿看到钟情跟何未同时出现,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这景象于他来说,无异于末日。
钟情不想在这里纠缠,恰巧程子衿这个最适合成为借口的人出现了,她赶紧拉住这根救命稻草:“程警官,我等你一早上了。”
啊,这大葱的味道……谭晓棠嫌弃地别过头,何未饶有兴致地看着钟情,七年过去了,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倒是程子衿那家伙,碍眼得很,等他一早上?哼,有什么可等的。
程子衿想,反正也要去医院,如果张志强看到钟情,说不定会很快交代实情。还有……
“你认识何未?”钟情刚关上车门,程子衿就迫不及待地问。刚刚看何未的表情有点罕见的怒气,他觉得那两个让他头疼的人好像认识。
钟情拽过安全带,边系边说:“程警官,你管得太多了。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利用你吧?我可没什么兴趣浪费最宝贵的清晨和我的青春去等一个要抓我的人。”
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程子衿被气笑了:“那你为什么坐在我的车上?”
“自然是演给那个人看的。”钟情看着窗外说,“程警官这一早是要去哪儿?”
程子衿一拍脑门儿,差点忘了正事:“带你去个地方。”
只要能暂时逃离何未,钟情不在乎要去哪儿。但车子开到半路,她还是忍不住说:“程警官,身为人民警察是不能知法犯法的对吧?你要是把我卖到什么山沟去……”
“那钟大记者就可以写一篇真情实感的社会大新闻了。”程子衿调笑道。
钟情懒得理他,把背包打开专心找口香糖。
到了医院,程子衿把车停好后,带她去了病房,跟负责看守的警察简单说明情况就进去了。
病床上,张志强的脸色仿佛比被单还要白,听见响动,扭头看着刚进来的两人。护士帮他吸氧,然后挂好输液瓶就走了。
“钟记者,咳咳。”他本来呼吸就不是很顺畅,再加上情绪波动,剧烈地咳着。
钟情走过去轻轻顺着他的背,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张医生。”
此情此景,程子衿知道自己的决定没错,今天想必会有不小的收获。
张志强让程子衿先出去,他有话跟钟情说。
看守的警察见他出来了,里面只有嫌疑人和一个记者,就问道:“程组长,您怎么出来了?”
“没事,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先让记者采访吧,有助于我们以后的审讯工作。”程子衿一句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病床扶手上的手铐,钟情拿过边桌上的毛巾盖住手铐,挡住刺眼的反射光。
“钟情。”
“张医生,你这是怎么了?”记忆中,他比现在还要胖一点,意气风发、眉眼间尽是温柔。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张志强虚弱地笑了:“钟情,好久不见了。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真好真漂亮!”
两人如旧友重聚一般,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张志强也告诉钟情自己得了重病,活不长了。
钟情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想起了陈星月的妈妈,差不多冷清的医院,差不多白色的病床,差不多悲伤的心情。
张志强并不悲伤,他告诉钟情,自己是医生,也了解自己的身体。更何况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他早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