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京城一片繁华,聚集着许多市井之徒小酒馆人声鼎沸,苏辰走着走着察觉后面人没有跟上来,转头道:“怎么停下来了?”
保成穿着一身奶绿色织锦长衫,阳光下更是粉雕玉砌一般,这一身长衫已经是他所有衣服中最不奢华一件,但也和街边小酒馆十分格格不入。
保成看着里面猜拳三五夯汉,脚尖都偏往一边地方,道:“哥,咱们还是找一个像样酒楼吧。”
苏辰穿着却是一件掺着银线绣纹白色衣衫,白衣无暇,让人不由得想到月华之下飘然而下云端仙人,但是一笑就破坏了那种高高在上疏冷感。
“像样酒楼里,可没有这么多被酒麻痹了神经醉汉。”
能进去高档酒楼,哪个不顾及着身份?
“走吧,今儿个咱们把能玩都玩一遍。”
保成无奈,抬脚过去。
这般穿着俩人一看就不像是来小酒馆这样混融在市井地点人,小酒馆没有包厢,所有人都是坐在外面吃喝。
有人专心猜拳喝酒,也有人抬头注意到他们两人,好奇多看了几眼就又收回目光,吃饱喝足付了酒钱离去了。
来小酒馆人并非全是酗酒不事生产之人,他们之中有很多是从事体力劳动难得过来打打牙祭。
不过在此处很容易找到酗酒醉汉便是了。
小二不敢小瞧这俩人,上前询问要点什么。
苏辰道:“两壶酒,两盘卤肉。”
很快酒肉便上来了,苏辰给保成倒了一杯,道:“喝吧。”
保成握住从没有接触过粗瓷杯子,被哥盯着很有压力,并不敢真就听话喝了。
苏辰却已经倒一杯喝起来,咂摸咂摸味道,这小酒馆酒味道很淡,估摸着也就是十几度样子。
保成担心他哥喝坏肚子,忙道:“我喝叭,哥你本来就不爱这些,别喝了。”
宫里佳酿他哥都是不喝。
一杯酒入口,噗,保成转头都喷出来,这玩意还没有他偷偷喝过果子露有味道。
“这酒是不是掺水了?”
正招待其他客人小二听见赶忙跑过来解释:“客官,我们小店是诚信经营,绝对不往酒里兑水。”
苏辰说道:“我弟弟没喝过酒,没见识。”
小二这才走了。
保成道:“哥,我不喜欢喝这个酒。”
“那你要喝十几两银子一瓶好酒?”
“我不喝酒,”保成只得说。
苏辰指了指桌子上肉:“那吃肉,闻着还挺香。”
最后他们俩在小酒馆吃了半盘肉,要一壶酒只喝了两杯,总共不过待了一刻钟时间,却看见两个酒鬼醉醺醺过来打酒。
他们身上穿衣服都是补丁压补丁,扣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点铜板也要一壶酒。
走出来小酒馆,苏辰对保成道:“你喝起来都掺水酒,也能成瘾,酒瘾上来,砸锅卖铁卖儿卖女并不少见。什么是瘾,就是为了一时感官快乐能放弃为人最大底线。”
保成心里也是挺唏嘘,那第二个过来打酒酒鬼被一个不怀好意人拉住说了会儿话,谈话中竟是要为一点酒资把他家里闺女嫁给一个五十老汉。
那么淡酒,都能让人沉迷,更别说他能接触到那些五十年六十年醇酿了。
接着他们又找到一家开在深巷子里赌坊。
“吃喝嫖赌抽,”当然现在还没有出现苏辰警惕烟土,却不妨碍他把抽烟归到这五毒之中,“只要你沾了一样,距离另外一样也就不远了。”
赌坊内乌烟瘴气,酒气和那些几天几夜不回家男人身上臭气,劣质烟草烟气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一股能把人眼泪炸出来毒弹。
苏辰刚一掀开里面帘子,保成就转头差点干呕。
“哥,我绝对不会玩这个&#
30340;。”保成一脸抗拒,“咱们回去吧,如果阿玛知道了咱俩来这样地方,会训斥咱们。”
苏辰一脸了解:“我知道你要赌也是去高级地方,但不论什么样装潢赌场,它本质都是一样,进去吧,先让你见识见识底下人玩。”
保成磨蹭着进来了,一直闭气到再不呼吸就不成了才匆匆呼吸一口又闭上。
注意到保成小动作,苏辰勾勾唇,臭小子,治你这几招还是足够。
“两位小少爷,”一个刀疤脸男人看见他俩,就像发现了鲜美猎物饥饿豺狼,小跑过来分外殷勤问道:“第一次来吧,你们想玩些什么?”
苏辰随意道:“每样都见识见识。”
刀疤脸先把他们带到最简单骰子区,拿出一个骰盅便给他们讲了讲规则。
苏辰问保成:“押大还是押小。”
保成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随便说道:“大。”
“押大,”刀疤脸把那乌亮骰盅交给旁边人,不太明显使个眼色,那人抓住骰盅一阵猛摇之后磕在桌子上,刀疤脸对几个围观之人道:“你们押不押,押大还是押小?”
“押大。”
“我押小。”
倒真有几个人跟着押,只不过仅有廖廖一人和保成押大小一样。
骰盅打开,摇骰子人喊道:“六六六,豹子啊。小兄弟运气可真好。”
保成:---
他压了一块碎银子进去,这一下子就收回四五块。
不过才这点银子也无法激起保成心中半点波澜,脸上就没有赢了银子兴奋神色。
刀疤脸意料之中,说道:“我看小少爷嫌弃这个慢是不是?这边,咱们去抹骨牌?”
苏辰点点头:“去看看。”
保成:想走。
到地方一看,这抹骨牌也就是现代推牌九。
推起来快得很,苏辰和保成只赢了前面三局,而后便开始输,从一两二两输,到五六两七八两,很快二十两银子就见底了。
这时候保成哪里还不明白,他跟他哥被赌坊人下套儿坑了。
“还玩吗?”苏辰问道。
保成没有输红眼,反而怒气值飙升,身为太子殿下,他还没有被谁这么明显坑过。
当他是傻子呢。
苏辰:你确定没被人坑过?
保成道:“不玩了。”
刀疤脸知道心急了,碰见还是两个眼明心亮,就玩笑道:“两位小少爷一看还缺这点钱?有钱难买一乐啊,再玩会儿,说不定能赢回来呢。”
苏辰想了想,道:“好吧。”
这一次再玩先输了一局,之后连续七八局都赢,输掉二十多两赢了回来不止,还又赚了三十两。
保成眼睛都微微睁大,这么明显做局,是真拿他们当傻子耍啊!
这时苏辰起身收钱,“我们该回家了。”
刀疤脸:---还没来得及反手呢。
赢了这么多又想走?
今天务必要宰这俩肥羊一把刀疤脸笑容谄媚:“你们运气这么好,现在走了岂不是可惜?就不想趁着这波好运气,三十两变三百两?”
苏辰笑道:“我这个人喜欢跌宕起伏,一直输或者一直赢就会觉得没意思。先回去了,有空再来找你们玩。”
刀疤脸给两边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好几个赌徒凑过来起哄。
保成算是长了见识,在这里当每一个赌博之人沉迷其中时,却有这么一群冷清人计算着如何从他们身上刮银子。
平生最恨被人戏耍,无论是什么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