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工铃响,大家聚在大坝。
徐正发拿出铁皮大喇叭“大家听我说,我今天到山脚下看到我们的堰塘被挖开了,水流跑了,今天下午,每家每户出一个劳动力,去修堰塘,队里白天晚上各出一个劳动力,去山脚下守堰塘”徐正发大声安排道。
“是哪个狗日的挖我们堰塘”
“肯定是底下七队那些龟儿子”
“心太黑了嘛,好好的堰塘给你挖开”
“不挖开他哪儿来的水嘛”
“狗日些拉屎没屁眼儿的东西”
“眼看要给秧田上水了,他个砍脑壳的把水给你放了”
“我看他挖了我们的水也不怕手断”
社员们哄的一下议论开了,主要也是气愤,队里的河本来不宽,还是后来社员们又挖宽的,落水口用沙袋垒起来的,方便存水。
夏天天气热,田里水分容易蒸发,必须随时挑水,保证水稻田一直有水。
但挨着的七队,社员就比较懒,没有加宽河面,存的水少,他们没水了就来上游八队放水。
因为这个,两个队闹得十分不愉快。
“妈的,等老子守夜,看到哪个龟儿来放水,老子给他一锄头,整的他脑壳开花”
看着社员一个个的秒变喷子暴力狂,徐正发连忙说“逮到人就行,不许打人哈”
于是下午,大部分社员就去山脚补堰塘去了。
补堰塘相对容易,一下午就弄好了,然后是选守堰塘的人,晚上守的人算满工分,白天守的人算八工分。
别看守夜给满工分,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守夜的。
一是要选胆大的,夜晚山脚黑漆漆的,四周都是山,各种动物混叫声,十分考验胆量的。
二是要选负责任的,不然你一个睡过去,人家把堰塘挖了都不知道。
八队这样胆子大负责任的人没有几个,基本都选的公认的几个人互相换着来。
徐安安的爷爷徐永筐就入选首个守夜的人。
“我还第一次听说要守水的”刘剑锋感叹。
“对啊,而且晚上直接在山脚下睡觉多恐怖啊,乌漆麻黑一片”孟少航光想想就觉得害怕。
“白天守水的也不轻松吧”林芷柔感受着夏季的烈日,她觉得站在树荫里都有种被热空气扑腾的感觉。
“肯定的,我刚来守过一次水,以为就坐那又不干活肯定轻松,结果守一上午就不行了,汗水一直往下淌,头晕脑胀的,后来才知道是中暑了”夏见青刚来看见人家守水觉得轻松,非闹着要守水,结果只干了一上午。
“队里年年都要守水”李庆伟也奈了。
晚上四队的汤群英过来问结果,叶秀萍说“我们还想多留她几年,不急的”
“哎哟,这个大个女子不赶紧处理了,以后怕是难处理哦”汤群英走时说。
处理你大爷,听到没,处理你大爷,你以为我是什么垃圾、打折商品吗!徐安安内心疯狂吐槽。
晚上吃完饭,徐永筐背着水壶,拿了一把锄头和谷草编的垫子,带着把扇子,就下山守水去了。
叶秀萍把徐安安几人喊住。
“军娃,红梅,安安,你们明天不去上工,去安安她舅舅家看下,记到住两晚就必须回来”叶秀萍说。
“你舅舅往年这几天都要过来,今年没动静,你们给他背二十斤粮过去,顺便看一下他是不是有事耽搁了”王大花解释道。
徐安安的舅舅蒋大田是住在大山里的,他们那里叫高山村,就是纯纯的高山,土地极少,以前是常年靠打猎换粮的。
后来慢慢开荒,才好了很多,但还是不够吃,依然会靠打猎换一点粮食。
蒋大田跟徐安安爷奶家属于常来常往的。所以今年看他们没过来,担心遇到什么事,就让徐安安她们去看一下。
这天晚上,徐红梅主动找到徐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