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兀那日看着徐宴礼的背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宴礼是个精神和行动上好胜心都非常强烈的人,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但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不知道输了会不会耍赖,因为李兀从来没有见过徐宴礼输过。
他记得他们当初刚结婚的时候,徐宴礼还只是个事务官,为了往上爬,总有学不完的东西,他花了几周时间就学会了高尔夫球,李兀看着他挥杆的背影,十分潇洒,是他后来总梦见的模样。
然后他一步步到了今天的位置。
联邦最年轻的委员会主席。
李兀按了按太阳穴。
他不明白徐宴礼的胜负欲放在这里做什么。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他了。
当初那样心狠地让他离开。
李兀走出大楼,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商家的宅邸位于凤凰山半山腰,傲然耸立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中,富丽堂皇的大门敞开铜制大门上镶嵌着精雕细琢的花纹,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冬天天冷,李兀脸色也冷,脸蛋上一层红,也不知道给气的,还是在车上被暖气熏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明亮的大厅,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枝枝华丽的吊灯,巨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烟雨朦胧的山色尽收眼底。
厨房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石台,设备齐全的不锈钢厨具整齐摆放,精巧得像从未用过,李兀和商时序以前并不住这里。
大理石地板上铺设着精致的波斯地毯,步步生辉,明亮大堂到电梯的香氛与暖气都很足,齐管家跟他一前一后的,路过的佣人都多看他几眼,或许是李兀穿太厚了,手心放在大衣口袋里,竟不知怎么的,冒一层细汗。
别墅的主卧室简直堪称豪华,宽大的床上铺满了柔软的羊绒被与丝绸枕套,蕾丝窗帘,清新雅致,商时序就穿着白色睡衣,双手搭在胸口处躺在床上看着李兀。
像是什么受了伤的豌豆公主。
灯明晃晃的,商时序皮肤本就白,李兀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和红肿,刚才积蓄的怒火一瞬间消了一半。
齐管家出去将门合上。
李兀脸很冷,但心肠却很软,见商时序伤成那样,语气便不自觉弱了几分。
“……你当初为什么没签那份协议?”
商时序就那么看着李兀,看得人心头发慌。
李兀想起他同商时序一夜情之后,他以为是两人是酒后乱来,一张润白的脸上表情迷茫,即使小逼都被干肿了,一点都动弹不了,还结结巴巴地找借口说他们昨晚都太醉了。
其实他就是不想跟商时序扯上什么瓜葛。
商时序只缓缓起身,撑起自己,肌肉舒展间,有力又平缓,柔软深陷得床对他的姿态几乎没有影响,他也是这么看着李兀,接上他的话说:“所以我们睡了,你看要怎么办?”
李兀不答,脸皮很薄地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商时序却十分不见外,摆着一张理所当然的脸握住李兀的手:“我知道你和徐宴礼结婚挺久了,他对你挺不的,你和他难免情份深,但是你嫁进商家,我也能这么对待你的。”
李兀当时就是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李兀只觉得商时序现在有什么资格跟他生气,他们离婚的原因在商时序才对。
商时序用很欠揍的语气道:“我为什么要签?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自由,所以才放你出去,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李兀看着他,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就招惹上一个个这么倒霉催的丈夫。
“……我以为我们离婚了,才跟别人结婚的。”
“可是事实是没有。”
李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商时序掀开被子下床,然后从一边的柜子里到出几十张明信片在地上。
“我不要,李兀,等我得到你,你别想走出这个门一步!”
李兀被商时序的气势吓得不停后退。
李兀找到了最好说话的江墨竹。
很久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李兀约在他研究所附近的餐厅见面。
他俩都没说话,李兀拿出了一份新的离婚协议,还没开口。
“我已经找好律师了,他很有名。”
李兀捏着协议的手一紧:“……我们……”
江墨竹突然起身,然后走到李兀身边,下一秒江墨竹就在他身后搂着他腰,吻在了他脸上,拿起手机就拍了好几张。
“律师说过,这样是我们感情好的证明,之后我可以搬来跟你一起住,学校的工作其实也可以换一个。”
李兀:“……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江墨竹温柔一笑说:“还是交给法官吧,毕竟你有时候看人也挺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