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一个光着屁股，在热气升腾的水雾中，尽情摇摆自己一丝不挂身体的男人，由于对方是背对着这边的，所以沃伦.怀特只能看见那人并不是很宽阔的背部。

而上面，有着一些看起来，如同是蜈蚣爬过的旧伤痕，不管怎么看，那个正在里面洗澡的家伙，都不是个好惹的人。

沃伦.怀特有些咽了咽口水，一路上，无论是押送他过来这边、那些表情有些古怪的哥谭法警。

亦或者是进来这里后，精神病院护工人员看他的目光中携带的似笑非笑神色，都这让这位金融诈骗犯意识到了自身或许是做错了什么，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也许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他是谁？他可是沃伦.怀特，美国金融界的大白鲨，仅凭一己之力，就弄到了十几亿美金，匿藏在各个银行的秘密账户里，哪怕现在不慎落网，遭到警方抓捕，但法律却依旧没能奈何了他！

而这里是美国，一个资本的世界，只要有钱，像是现在的这种监禁，沃伦.怀特相信在不久之后，自己就能凭借着雄厚的财力，打开通往外面自由的通道——以金钱开道。

当然，以后的自由是必定的，但也是以后的事情，沃伦.怀特现在还得面对一个看起来就像是黑道上混的人物。

不过，沃伦.怀特也就是慌了一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俗话说得好，钱是人的胆，也是人的腰杆。

沃伦.怀特有钱，所以他就有胆，哪怕在这个有些古怪的阿卡姆精神病院，他也能强自镇定地把自己的腰杆给挺直了。

而让他如此有自信的，其实还有另一件秘密武器，那便是他的这张能够虚张声势、夸大其词、价值十几亿刀了的巧嘴。

尽管，沃伦.怀特没蹲过大狱，但也知道只要表现出自身的锋芒，一般人也会下意识避其锋芒。

虽然，阿卡姆精神病院不是监狱，但就算是脑子不好使的精神病人，也应当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

想着这些东西，沃伦.怀特深吸了口气，他准备虚张声势一把，前面的家伙看起来不好惹，那些护工也说对方是这里最疯的人。

换句话说，只要把对方搞定了，之后呆在这里的日子里，其他家伙应该也就不会轻易来找他这个只是进来避避风头的新人的麻烦。

迈着有些大的步伐，却是因为刚才被检查了菊部位置造成的走路姿势，天知道这家精神病院，为什么会用重刑犯监狱检查犯人的方式，总之，沃伦.怀特来到了正在洗浴着的男人旁边的另一个莲蓬下，表现得很是自然地打开了面前的水龙头。

热水洒落，还是稍微让他放松一些紧张的心情，沃伦.怀特装作随意地开口道：“嘿，朋友，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洗？嗯，差点忘了，我是刚进来这里的新人，你可以称呼我为我大白鲨，咱们认识一下！”

沃伦.怀特终究只是个金融罪犯，哪怕他装作很强势的态度，跟一个陌生人进行自我介绍，但看起来却依旧有点像是演出来的感觉。

而如果有人看看过这个世界，前几年才上映的一部西装暴徒电影的话，就会发现沃伦.怀特现在表现出来的姿态，就和那部电影里面的西装暴徒男主角，气质有七八分相似，很像是拿着猎枪的猎人，正在随时准备猎人一般。

沃伦.怀特的演绎很完美，但可惜的是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电影里面会配合男主角念台词表演的配角演员。

“噢，我知道你，在进来享受个人浴室之前，阿卡姆的院长就把你的资料给了我，他希望我给你好好上一节人性课程。”

沃伦.怀特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有关于人性的教学，最起码的也需要被教导的家伙有人性才行，很可惜，沃伦.怀特先生，犹如是你这样的人渣、极恶之徒，人性与你基本是绝缘的！”

热水龙头被关上，朦胧的热气水雾变得稀薄起来，沃伦.怀特终于看清了身边人的样貌。

咧开的嘴角上涂抹着烈焰般的唇膏，白如油漆的脸庞，那眼影却画得十分好，脑袋上，被淋湿的头发，却是显得有些稀疏……

“jo……joker？！”

沃伦.怀特这只大白鲨，在清晰看见这人相貌后，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对没有人性的家伙不感兴趣，但有一点需要重申的是，你在外面或许是一头大白鲨，但在这里顶多就是一条小杂鱼，而我并不喜欢一条小杂鱼跳得跟大白鲨一样欢腾，然后溅别人一身水，懂么？”

绝没有化一丝妆的小丑弯腰，近距离看着地上表情惶恐的男人，有些忙不急点头的动作，突然笑了起来。

“很好，那么沃伦.怀特小杂鱼先生，我代表阿卡姆疯人院欢迎你的到来，希望你今晚能度过一个比较愉快的夜晚。

当然，若是你不慎被安排与你同寝的室友杀死的话，也请放心，我一定会在你的尸体上，给你递上一朵新鲜的鲜花的！

对了，你是喜欢红玫瑰，还是喜欢白玫瑰呢？”

小丑问。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被我的室友杀死？”

沃伦.怀特瞪大了眼睛。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显然，这里的院长并不喜欢你，而这里居住的……”

小丑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晃了晃自己的身子和脑袋，肢体语言表达得很是丰富，嘴上还说着。

“脑子有问题的杀人犯有很多，给你这个不顺眼的家伙，安排一下亲切、友好的室友，如一些肢解狂魔，或者是异食癖患者、喜好吃自助生切肉之类的家伙，这简直易如反掌！”

“什么，不，这是犯罪！”

沃伦.怀特惊叫起来，他没有怀疑小丑的话，因为这里都出现了对方这种疯子，那么再出现另外一些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杀人犯，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犯罪？不，沃伦.怀特小杂鱼先生，在阿卡姆这里，有的只是一群精神错乱、脑子有问题、值得外界一般人同情的精神病患而已，这里没有人在犯罪，也没有人会做坏事，呵，呵呵……”

说着说着，小丑笑了起来，仿佛亲眼见证了今天哥谭法庭的审判现场，竟是装腔作势地演绎起了沃伦.怀特，今天在法庭上自我辩论的情况，说道。

“法官大人，我是无罪的，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有精神错乱症，你说的那些欺骗老人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有发生过……

哎呀，在哥谭用这种精神有问题的借口去躲避法律审判，你可真是个人才，哦不，应该说是不是人才的家伙，可能都做不到这种事情，因为真正会在这座城市犯大罪的重刑犯，脑子基本都是有问题的！”

“所以，这里其实是一所关押重刑犯的监狱？”

“嗯哼，基本进了这里的糟糕家伙，就很难有出去的时候，比如像你这种家伙，阿卡姆的院长估计是不会愿意给你，开具精神病治愈的毕业证书的。”

小丑点头，沃伦.怀特的脸色有些木讷起来，慢慢地浮现起一抹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