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天里,程意带来了一个消息——南良人皇子要来京城和谈,姜校尉收复失地有功,直接升为邵毅将军,官拜三品。他也将随着南良王子的队伍一起归京。不过程意也告知姜晚,倒也不必着急。他们既然会同南良王子同行,想必一路上也快不了。袁成也来了一次,不过他显然不知道姜晚和晏珩就住在这里,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惊讶了许久。在看到院落中正抱着矮桌在廊檐下喝茶的卫予时,更是不知所措地愣怔了好一会儿。若不是姜晚叫了他的名字,这小子怕是会当即转身离开。姜晚将他拉到堂屋里袁成才一脸诧异地问:“他……怎么也住这里?”姜晚摊手,“没办法,遇到无赖了。正经事儿没干一件儿,反而被赖上了。”袁成挂了满脸的问号。姜晚道:“你怎么找来这里了?”“小石头住在这里啊。”他四下看了下,“他人呢?”姜晚想了半晌才想起来,小石头说的是时钰。“在安南候,时清要砍晏珩的梅园,他去捍卫尊严去了。”袁成闻言脸色果然又变得难看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哎,若是大爷还活着时家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言罢又问,“你既然在这里那晏珩呢?”问出这句话后,这人才十分大条地看向姜晚。“你……你是个女子?!”姜晚:……再看到晏珩时,高大的汉子硬是哭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问姜晚:“他真的能听得过来吗?”姜晚摇头,“不知道。”“那他……”姜晚抬手制止了他的问题,“有些问题我不知如何和你说,还是等他醒过来你亲自问吧。”说完问:“你找时钰何事?我帮你转达?”袁成这才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关于周院判的事情,时间太久能查到的不多。不过里面有一点,那家死去的公子,其实在病重之时,家里人给喂过一种神药。”“神药?”“嗯,据说能使人起死回生,那男子当时本就不行了,家人就给他喂了药,但不知和他的死是否有直接关系。”姜晚拧眉,打开那封信简单地看了下。最后目光落到了“长生丸”的药名之上。想到卫予所言,洪熙真人所送出的药物,她将信收了起来。“我们两个在这里的事情,劳烦您保密,这几日我应该会先带着宴珩回清苑县养伤,时钰还会在这里有事你再寻他便好。”袁成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又道:“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别客气。时晏是镇南军最后的希望了,若是他也没了……”这话真是说不得,眼看猛男又要落泪。姜晚赶忙送人。走到外门出,袁成突然顿住脚步问道:“对了你是从南垣城来的,可有在那边听闻有一个名叫足金的银匠?”姜晚:?“足金?”不是她想的那个吧?“对,足金后面还有三个奇怪的蝌蚪一样的符号。”“安南侯寿宴时,侯夫人得了一个金镯。那镯子在到侯夫人手上之前在银楼展览数日。所见之人不少,都言那做工可谓鬼斧神工,镯子上的羽毛根根分明,大小均等。是十足的珍宝。”原本只这一件的,后来江南富商祁家竟然递到他们家一个。只不过当即就被他娘送给在宫里当妃子的表姐了。皇帝忙于修道飞升,这些妃子们均数挣不到宠,干脆迷上了养生修身,没事儿姐妹们打打叶子牌,一起游园,讨论穿搭什么的。淑妃这金镶玉的坠子一出手,足金先生直接火到了宫里。姜晚目瞪狗呆,“所以,眼下这足金先生的大作,千金难求?”袁成点头,“自然!饶是万金,若是有希望向宫里讨关系的,也是求得的。”姜晚双眼亮晶晶,也不赶袁成走了,干脆又将他拉回到堂屋谈生意。她手头上的金饰有限,银饰也不多。但拿出来想来也够她挥霍好一阵子了。最好能在清苑县购置几个铺子,再做些小生意,让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彻底实现财富自由,然后躺平。美哉。袁成也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却直接问到了足金本尊头上。姜晚一二三四……一次性拿出来三个金饰,六个银饰。袁成:……等送走了目瞪狗呆的袁成,姜晚又去寻了卫予。在他的自带小矮桌旁边坐下,讨了杯茶喝。“帮我查一下当初你师傅将那些药物都送给了哪些人?”说着还动手给卫予添了茶。卫予看着那小盏中几乎要溢出来的茶汤,默默收回了手。“我为何要帮你?”“这几日的住宿费?”卫予斜她一眼,“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得知道时小将军之后每次发病的时间、发病时的具体情况。”姜晚睁圆了眼睛,“你确定他这次会醒过来?”“哼!”卫予冷哼一声,前几日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小子已经下黄泉了。若不是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你会如此?神采奕奕?姜晚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脸儿,“也许是习嬷嬷这几日灌我十全大补汤的原因?”卫予懒得理他,一招手便有一个白衣金面,身穿道袍的人从墙头跳了下来。姜晚看一眼那两米高的院墙,这么冷的天气,当个护卫也不容易啊。……长乐坊,永胜赌场。姜有福佝偻着身体,攥着袖口堵住口鼻忍下喷薄而出的咳意。他就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痨病鬼一般,双手插进袖口,他也不下注,在一张张赌桌外游荡。最后走到一个赌红了眼,将身上的棉袄都押上了赌桌的男人。男人二
十四五的模样,正直壮年。一只手猛地敲在桌面上大喊:“大!大!大!”东家手中的骰子落地,竹筒高台。桌子周围的人比那赌徒还要兴奋。“大!大!大!”“一二三,小!”东家宣布结果。那大汉竟突然暴走,一张将台桌拍出一条裂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