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小厮的带领之下,移步到了后花园,此处有假山有花有水,还有一座木制的小桥,一具女尸便就躺在桥边,全身湿透,全身发白,嘴唇发紫,能看来是溺死。
那周颜妺立马便认出了这是她带来的六名随身侍女中的其中一名,她瞬间便恼了,气愤道:“池衍哥哥,长宁的人在你的府中出了事,你得给长宁一个交代吧。”
傅池衍转头便问小厮:“何人发现的尸体?”
小厮回道:“是那位叫桑淼的下等婢女,她特地去找来了我们把宫女从水中捞起来了。”
“把桑淼叫过来。”
“是。”
崔扶月上前蹲下,摸了摸那宫女脖子处的脉搏,确定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了,但她这嘴唇发紫有点奇怪,正常的溺亡是青紫色,她这有点紫的太过厉害了。
周章破感兴趣地看着崔扶月,问道:“敛华姑娘可看得出什么来?”
崔扶月闻言起身,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重新站回来傅池衍身后。
“这是失足落水的吧!”
“一看就是啊,真不小心。”
“偏偏是在这时候,也太晦气了吧!”
那闻人语笑道:“这桥如此宽敞,怎会失足落下?闻人某认为,不是自戕,便是蓄意谋害。”
崔扶月旁边的涵嬅小声问:“真没看出来?”
崔扶月嘴唇微动,讲话含糊:“看是看出点幺蛾子来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说,先等把目击证人找来,看看情况。”
“嗯。”
周章看来很是赞同闻人语的想法,说:“吾认为闻人兄说得极对!”
“哈哈哈哈。”
“人来了,人来了!”
那桑淼一来便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那交叠于腹前的手都在颤抖。
今日天气炎热,一群人聚集于此难免燥热,又见她哭哭啼啼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更是烦躁的要命。
周颜妺扬声道:“先将你的措辞捋清楚了再来说,莫要吞吞吐吐,听着叫人心烦。”
崔扶月见状便蹲在桑淼的旁边,说:“你不要害怕,如实说便是。”
谁只那桑淼一抬眼看见崔扶月的脸便吓了一跳,连忙往另一边挪了挪,与崔扶月保持距离,貌似很是害怕她。
崔扶月满脸写着疑惑,平日里她们是同事关系,但见面次数极少,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集,平常见到时,桑淼也是很有礼貌的给崔扶月行礼,两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
桑淼低着头,哭得越发厉害。
周颜妺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急着出风头了吧,见这奴婢的反应,倒像是你将人害死的。”
“当真是胡扯!”傅溪尘反驳道:“在此之前敛华姑娘都与我在一处,怎会将人害死?”
周颜妺愤慨道:“傅三公子怎知这事是在你去包扎前的还是之后的呢?那时大家可都已经入席了,就这敛华后来才进来的,况且死的又不是你的人,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替这贱婢说话。”
崔扶月想起了途中她去了伙房取菜,后来才回的清心堂,而去伙房的必经之路便是这个花园,要想走过这个花园,便要上这座桥。
傅池衍看向那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桑淼,没耐心道:“命你来是让你解释当时的事发经过的,不是让你来哭的,此处有太子公主,你要人所有人都在这等着你吗?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你有多少条命够赔的?”
桑淼慌了,而站在她身后的周颜妺一不小心便踢到了她,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回公子,奴是下等婢女,所以只能在伙房吃饭,奴见小七迟迟不来,便想去寻她,结果便看见……”
“看见什么了?”周颜妺期待问道。
“奴看见……”桑淼抬眼胆怯地去看那面表情的崔扶月,惹得众人议论纷纷,她看着崔扶月说:“奴看见了敛华姐姐,将长宁公主的随身侍女推了下去。”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崔扶月身上,她眉眼间只染上了一丝不耐,随后便再没有任何情绪。
傅池衍蹲下,眼神冷冽地看着桑淼,问:“你确定,是敛华将小七推下去的?”
“奴确定!肯定就是她!咱们府中,就她有这么特别的发簪,奴不会认。”
崔扶月的发簪确实特别,但也只是簪身特别,这尾部的装饰是没比普通发簪特别多少的。
周章抱着胳膊说:“敛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崔扶月立马便跪在了地上,回到:“只凭她的一面之词,敛华认为,并不能就此让敛华坐稳这个罪名。”
“不是一面之词!”
崔扶月抬眼去看她,便见桑淼从怀兜内颤颤巍巍地拿出了她的白珠玉鸾簪子,崔扶月奈地闭上了眼睛。
傅溪尘这一刻也有些恍惚,想起这簪子在给他包扎的时候便没见崔扶月戴着了,突然有些迷茫,不知崔扶月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崔扶月今天一天都比较忙,簪子都未来得及戴便被叫去准备食谱上的菜品了,谁知就这么一下,就被人拿出来诬陷了。
周颜妺说道:“人证物证具在,来人,把她拿下!”
“慢着。”傅池衍说。
傅池衍直起身来,盯着这宫女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宫女很是眼熟,倒像是经常出入东宫的人。
“你说,她是被敛华推下去淹死的?”
“是。”
“可有发生什么争执?”
桑淼见傅池衍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看,她难免有点慌,胆怯地回道:“倒……倒像是没有……”
谁知这桑淼又不小心被周颜妺踢了一脚,她微微侧头去看她。
傅池衍冷笑道:“没有发生争执?那我府中的婢女怎会缘故便将宫女推下湖中?”
“有!应该是有的。”
宾客一:“什么呀,到底有没有啊……”
宾客二:“就是啊,她该不会是在撒谎吧。”
宾客三:“莫不是被人买通了?”
“奴从不认识什么宫女,更没有跟宫女发生过争执。”崔扶月辩解道:“况且此簪从早上到现在奴都没有戴过,桑淼怎么会捡到着我的簪子呢?”
“你与宫女发生争执时扯掉的!”
崔扶月呵笑道:“从清心堂到伙房来回不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而奴因为要给宏公子分配菜品耽误了一会儿,统共也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哪来的时间跟宫女起争执?”
那位宏公子站出来说道:“是!是这么回事,敛华姑娘动作利落,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那若是你用跑的呢?”周颜妺还是不依不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