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在狼堡宴会厅。

餐桌两旁，提尔嘉旅的人，手持武器侍立。

在餐桌正中，莎娅换上党卫军制服，对着一颗烤猪头，大快朵颐。

光凭她的吃相，一时难以判断，旁边的党卫军，是在听候差遣，还是防止她要吃人——

只见莎娅拿起一把砍刀，朝猪头砰地砍下。

刃口嵌入大半，直砍入半个头骨。

莎娅把金属残肢插入，用力一撬，猪头骨咔嚓碎裂。

她放下砍刀，掰开猪头，挖出半软的脑髓。

“抱歉哈，吃得这么凶……”莎娅含糊嘟囔道，“我快有一个月没见到肉了……”

“没事！没事！”坐在对面的约瑟芬，一脸讪笑迎合道，“莎娅你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

约瑟芬身边，绑着绷带的菲儿，可不会说违心的话，她骂骂咧咧道：

“他妈的，还瘦了！奶子这么大！里面全塞的是猪油吧！恶心……”

“啧！”约瑟芬扭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能死……”

“机器人说的对。”莎娅把脑髓吸进嘴里，“我很多时候，几乎要飞到电离层，不多攒点脂肪，会被冻死——那个，啤酒……”

旁边伺候的党卫军，端来炮弹般粗的金属酒桶。

莎娅含住插在顶端的软管，醇厚液体，从嘴角溢出，沿着贪婪游移的喉结滑落。

灌了许久，她才松开软管，长吁口气道：

“总算喝到像样的东西了，啤酒才是文明的底线……露西亚人的酒，简直是饮牲口用的。”

“哦哦，是嘛。”菲儿反唇相讥，“那帝国东线的士兵，可各个都跟畜生一样呢，你们得好好查下他们的血统！”

莎娅吮吸着金属残肢，淡定笑道：

“这就是我最欣赏红线的一点，政治优先，凡事都讲究敌我分明。”

“红线那些修正主义官僚！”菲儿不屑道，“我跟他们可没关系！”

莎娅点点头，喝了口啤酒，继续道：

“……可惜输在党派林立，群龙首，遇到外敌就是一盘散沙。”

此乃事实，菲儿言以对。

约瑟芬赶忙转移话题，插话道：“那个，莎娅，这次你们跟联邦接触，成果怎么样……”

“聊。”莎娅说着，用锋利金属，挫开油腻骨肉，“小团体内斗，咬文嚼字的意识形态游戏，毫意义的人体实验……臭烘烘的露西亚人，我再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了……”

“我看报纸说……”约瑟芬讨好道，“你们还取得了重大胜利……”

“啊啊，炸了几艘破船。”盘中猪头，已呈现出骷髅样貌，“联邦海军的思路，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以为凭大号战舰就能……”

“你说的是黑海舰队吗——！”菲儿猛地站起来，脱口而出道，“你们把布琳娜怎么样了！”

——布琳娜，黑海舰队，红十月号导弹巡洋舰，马佐夫经济学……

——就快了，就要想起来了……

“怎么？”莎娅放下餐刀，好奇问道，“看样子，她对你很重要？”

菲儿抿着嘴唇，死死盯着莎娅，那傲慢而粗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