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碧珍在徵宫住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尚角的耳朵里
他把手里的书放下,头疼的骂了句远徵不省心
“就会给我惹事。”
他好不容易把冯碧珍放到女客院落,远徵弟弟可好,一下子又把人给弄出来
金复问他,要不要把夫人再送回去?
宫尚角说:不必了
一来一回,不是更扎眼吗?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去责怪远徵已经济于事
宫尚角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动气
只要他不去和碧珍见面,远徵就算打什么算盘也没法实现
至于远徵把碧珍弄出来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用想都知道,非是看上官浅不顺眼,搬出碧珍来刺激她。
上官浅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碧珍不是她的对手。
唉......
宫尚角愁苦的想,是不是他把远徵惯得脾气有些太大了?
宫远徵为了给冯碧珍创造条件,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不惯上官浅
于是他已经从角宫搬出来回到自己的徵宫了
他想,他都回到徵宫了,那哥哥平常肯定会来找他,到时候他就把冯碧珍推出去!
冯碧珍哭起来柔柔弱弱的,比那个上官浅还会掉眼泪
他很有自信,冯碧珍的眼泪一定会管事!她哭起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他有时候看了都会自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哥哥定然也会心软!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宫远徵做梦都没想到,他回到徵宫以后,哥哥竟然一次都不来徵宫了!
凡有事情,都是差人喊他去角宫商议
直到……他偷取兰夫人的医案,结果棋差一着被金繁抢去了半部不说,还被金繁打伤。
哥哥都是在角宫给他上的药
敷好药,穿好衣服
宫远徵一边往徵宫走,一边琢磨,是哪里出了岔子吗?
冯碧珍在女客院落的时候不还能和哥哥联系上吗?
他可不信,那一天哥哥和她前后脚出现在医馆是巧合
可这也不对啊,如果不是巧合,那哥哥为什么又不来看她了呢?
“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宫尚角的心思
又路过冯碧珍暂住的屋子时,心有不甘的过去问她
“你最近要不要出去?”
出去转悠转悠,最好转到角宫去
冯碧珍摇头,她说她待在屋子里就好了
“我不会乱跑的,请徵公子放心。”
宫远徵快气炸了:“放心?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那上官浅一天一个花招,她给哥哥煲汤都快把山上的野鸡抓干净了!你就没点想法吗?”
“啊???!”
碧珍平静的陈述事实:“我不会抓野鸡。”
宫远徵气的倒仰:“榆木脑袋,我是在说野鸡吗?你可以换个别的啊!你不是江南人吗?苏杭名菜那么多,什么东坡肉,西湖醋鱼,你做几个啊倒是,你做,我替你给哥哥送过去!”他心想,只要冯碧珍下厨房,哪怕凉拌个菜心,他都会飞着给哥哥送过去,让他好好品鉴品鉴!
碧珍默默看着自己冻疮还没好利索的手
她现在写字都疼,更别提下厨房煎炒烹炸这种精细活儿了
宫远徵说完也觉得自己好像对冯碧珍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她的手还没好利索,做菜是有些为难她了
药膏昨天涂了,今天还没涂
宫远徵脱下外袍,把里衣拉开,对着镜子自己上药
他这么大喇喇的也不避讳点什么,碧珍是很震惊的
她几乎是立刻背过身去,但宫远徵的不要脸远超碧珍的想象
他不满的让她转过身来
“徵公子!你做什么?!”
“给我举着镜子,快点,我看不到了。”他还挺横的,语气急躁的催促碧珍
“举镜子做什么?”碧珍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闭着眼睛转过身,在桌子上胡乱摸
摸到了另一只骨骼粗大的男人的手
碧珍听见宫远徵笑了一声,“拿个镜子你脸红什么?”
“有毛病。”他还嘲笑她
“拿高点,再高点。”
碧珍忍耐着把手举高,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少年抽条的身姿上,肩膀白的像是河里银亮的鱼腹,肩骨后薄薄的一层肌肉紧张的顶高
宫远徵皱着眉倒吸着气,拿着小竹片蘸取药膏,往青紫的癍痕上涂抹
那些伤痕看起来很是狰狞可怕,一道道的,有二指宽,长则比碧珍的手掌还要长
这些长条的伤痕不止一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