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老在冯碧珍面前缓缓跪下
“夫人要是救宫远徵的命,就是我们宫门全门的大恩人。”
“没有宫远徵,角公子也不一定能从锋的大战里活下来,他就是做了许多,还请夫人顾念着他的好,救他的命吧。”
“他才十九,还没弱冠,夫人,他全家死的只剩下他一个了,夫人可怜可怜他还是个孩子,别让他这么年轻就死了。”
“说的轻巧,都让我学佛祖割肉喂鹰,可我不想当佛陀,也不想以身饲魔。”碧珍心中悲痛,星眸里凝着泪光,她看着宫远徵神志全,像是猛兽恶鬼一样时时刻刻都想反扑
复杂的情绪纠结在心头让她不能立刻拒绝
宫远徵是那么傲气、明烈的少年
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是暴跳如雷,他都不曾失了仪态
“我可怜他,谁可怜我?”
“我不是个人吗?我没有心肝,没有感情吗?”
“他对宫门是大恩人,我只是个娶进来的夫人,也没有什么背景依靠,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艺傍身,所以我就要被牺牲被你们作践?”
她不愿在月长老面前流泪
碧珍一所有,唯有一点尊严
她横了心,想要关门
巨变骤生
却见那宫远徵真的挣脱了月长老的束缚,他的袖中滑出一把短刃,暴起之时一把捅进了月长老的心口
“下地狱去吧,锋之人都该死。”
他疯魔的笑着,一边说一边把刀子捅进更深的地方,还旋转着拧了半圈
幸亏月长老躲闪的及时,这把刀才只是捅进了肩头,没有伤及要害
血汩汩流出
在黑夜里,看不出鲜红的颜色
冯碧珍被这毫不留手的血腥一幕震骇
她下意识的上前阻拦
“月长老!”
“宫远徵!你不可伤人!”
却被宫远徵抓着胳膊转了一圈横抱起来
他抱着她,手里的短刃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似乎找到了比杀人更重要的事
所有的动作都暂停了
他漆黑的眼眸里杀气未消,直愣愣的凝望着她的脸,辨认了半天也没认出个结果
反而像是小动物一样,把头埋在她的颈侧,东嗅嗅西闻闻
碧珍回眸看着脸色惨白的月长老:“月长老!你没伤到……啊!”
宫远徵忽然抱着她动了起来
碧珍就这么被抱着进了屋子,抛到床上
什么都没理出个顺序
转瞬间,宫远徵乱章法的吻疾风骤雨的落下来
他胡乱亲了一通后,眼里带着泪,从碧珍的身上抬起来一些
“我该死。”
“可是,我,我还没杀完锋的人。”
“我还没给朗弟弟和泠夫人报仇。”
“娘,我好疼啊。”他的眼泪落在碧珍的脸上
他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扑在碧珍的身上诉说着这些年来的不平
“药人不耐用,我还没有研制出解百毒的药,醉见血好毒啊,我痛的要死了,神翎花、神翎花珍贵,他们不给我入药。说根本没有解百毒的药,不许我用。”
他颠三倒四的说着所有吃过的亏受过的罪
一会儿喊碧珍娘亲,一会儿喊她爹爹,一会儿又喊她哥哥
他确实已经中毒太深,在幻觉里不能自拔
宫远徵问她:“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和哥哥成亲?”
“我把心都掏给你,你能不能不要和哥哥成亲?”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你关心我疼不疼,药苦不苦,只有你问我,试了这么多毒药平常的药还对我起不起作用?”
“起作用的,起作用的。”
“但是,好疼。”
“好疼的。”
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就这样,在碧珍被他凄惨的过去震惊的时候,宫远徵解开了她的寝衣的带子
一双手摸进衣襟,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里面的荏弱如柳枝的腰
拉着碧珍在榻上掀起新的波涛
一盏小荷尖尖角,才从锦裘露出头
墨色的长发纠缠着丝滑的青丝不分你我
哭吟破碎成一片片
和着低吟的喘息
到最后冯碧珍还是救了宫远徵的命
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愿意的还是被胁迫的
或许二者都有吧
但是她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她确实因为宫远徵的过去而动容心软了
次日,一直到快正午了碧珍才醒过来
她醒来,发觉心口沉沉的,宫远徵歪着脑袋枕在她的胸前,紧紧地抱着她
见她醒了,半是害怕半是喜悦的仰着脸看她
“碧珍,你、你救了我。”他抿着唇,眼里掉出来一滴好大的泪滴
“你愿意救我,不让我死。”
“你真好。”
碧珍张了张嘴,想说只是昨晚情况紧急,不忍看他大开杀戒。况且她也是不是自愿的。
但对上宫远徵那亮晶晶的眼眸
她把头别过去,推他
“只是意外,你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