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要的茶来了。”青萍将沏好的热茶放下，就听得萧离道：“青萍，我都说过了，别叫我公子，直接叫我的名字吧，要是你觉得不习惯，可以跟着小玲儿，叫我一声‘萧大哥’。”

“你这小子，就是不老实，总是想占青萍妹妹的便宜，你二人都是十九岁，青萍却是四月的生辰，比你要大着三个多月呢，跟我们一样，都是你的姐姐，哪儿该的着叫你大哥。”

萧离苦笑道：“凝霜姐，你就别拆我的台了，这满屋子人，就小玲儿比我小，我一个大男人，被一屋子女人使唤来使唤去，很不舒服的啊。”

“使唤你，谁使唤你了，哪次你来我们这儿，不都跟大爷似地，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这是使唤你吗。凝霜姐、昭华姐、青璇妹妹，我说的对吗。”

“可不是！别欺负青萍妹妹。”

“好了，几位姐姐就别取笑他了。萧哥哥，今天怎么不喝酒反倒喝起茶来了？”小玲儿说道。

“小玲儿这是心疼了，每次都出来替他说话，你忘了吗，凝霜姐姐新来的时候他喝茶，昭华姐姐来时他喝茶，前些日子青萍妹妹来时他也喝的是茶，每次他喝茶，都会有新的姐妹到来。这次啊，又不知道他从哪儿拐来女孩儿，这般做只不过想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你当他似的好心么。”

“青璇姐姐这张嘴就是厉害，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今晚确实有人要来，也是个女子。不过来的可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她们与你们不同，断然不是被人拐卖到这寻香楼的可怜女子，而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这种有身份的女子怎么会来寻香楼，往常来的有身份之人，可都是些男人。就是偶尔有女人，也是来找他们男人撒泼打骂的。难不成是你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人家找你讨债来了。”凝霜的话里微微透着几分酸意。

萧离瞅了瞅窗上的人影，似是有些颤抖，心道：“你二人在外面偷听了许久，看你们还能忍到几时。”于是道：“这话也有一半让你说对了，两个女子中有一个姓叶的，确实是我惹下的风流债，这债也有些年头了，打我一出生就惹下了。”

窗脚忽然传出了些声响，似是有人气愤不过，狠狠的在窗上捶了一下。五女之中，凝霜最是心细，听闻窗上动静，已然发觉有异，道：“要不要我让小冯打壶热水过来。”这话里有话，除却萧离七人之外，旁人却听不明白。

“不用，这些茶水够了。”

“一出生就惹下的风流债，对头姓叶，莫非是叶家的那位小姐。”昭华问道：“可是她知道了你与我们的事情，要不要我们替你解释一下。”

萧离哈哈笑道：“以我在外面的名声，这位叶姑娘早就对我讨厌的紧了，又怎会在乎我到寻香楼来厮混。”

“那她此来是何意？”

“当然是为了你们而来。”萧离笑道。

“为我们，我们与她素未谋面，她怎会为我们而来。”

“他在家里闷不过，想来看看以后与她共侍一夫的五位姐姐是何模样。”

“你这淫贼混账王八蛋，杀千刀的臭贼，谁会跟她们共侍一夫。”人影晃动，两条倩影从窗外跃入，却不是叶悠悠与沐雪嫣是谁。

叶悠悠银牙紧咬，恨不得一口把萧离吃了。如不是沐雪嫣在旁边拉住，恐怕早就动起手来了。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沐家和叶家的两位姑娘光临，两位深夜到访，舍下蓬荜生辉。”

沐雪嫣强压一口气，道：“萧公子客气了。”

小玲儿换了壶热茶，萧离做了个“请”式，沐雪嫣正要落座，却被叶悠悠一把拉住：“你忘了，他有那…那…那病的，我才不要碰他的东西，他的女人沏的茶，我也不要喝。”

这句话被青璇五女听在耳中，皆是不悦，凝霜素来稳重，道：“叶姑娘不要误会，其实萧公子并非像外面传言的那样，荒淫奢侈，恶不作。我姐妹五人都是被人拐骗强卖到这里的，如果不是萧公子见我们可怜，仗义相救，我们恐怕早就…早就…而且我们也不是他的女人，萧公子对我们始终以礼相待，以姐弟兄妹相称，未曾有过丝毫越礼之举。至于他的‘花柳病’……我想萧公子既然这般洁身自好，想必这也是传言吧。”

叶悠悠冷哼一声：“一家之辞，谁会相信。”

“信????????????不信，等你我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之后，你不就知道了吗。”

“耻——”叶悠悠气急而怒。

沐雪嫣落了坐，啜了一口清茶。才道：“萧公子想必知道我二人的来意吧。”

“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经过昨晚那一番折腾，也算是让我猜到了一二。沐姑娘要问之事，我或许可以为你解答，但这位叶姑娘的事情，那就有些为难了。”

“你这赖，要想让我嫁给你，想都别想。我就是嫁给街上的乞丐，也不会嫁给你。”叶悠悠俏脸通红，心底却是忐忑的紧。她知道家里有十几个姐妹，自己又是庶出，在父亲面前不得宠，父亲断然不会因为她不愿意而和萧家闹僵。

沐雪嫣沉吟片刻，道：“萧公子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又何必故意刁难悠悠呢。况且你与悠悠相见不过两次，将来在一起又怎会幸福，这种指腹为婚之事，实在是荒唐的紧。”

萧离叹了口气，说道：“沐姑娘与在下相见也不过两次，又怎知我是个明白人。况且在昨夜，姑娘还认定在下是个卑鄙耻的小人，而今却变的如此之快，令人好生费解。”

沐雪嫣瞧了瞧凝霜，道：“我对公子的看法确实源自传言，昨晚之事，是我的不对。我回去之后，也会知会徐扬大哥，让他不要再与公子为难，你看如何。我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那是因为——因为我相信这位姐姐的话。”

萧离收起玩笑之心，道：“与叶家的婚事，在下确实有难以言说的苦衷。我知道这样对叶姑娘实是不公，以一个女孩子的婚姻大事相挟，也不是善辈所为，不过还请二位体谅。在下可以承诺，如果到时候不得不成亲，在下也会给叶姑娘一个交代。”

沐雪嫣瞅了瞅叶悠悠，见她一脸的奈，但也没有前时的厌恶之情，心想：“这萧离举止言谈得当，做事处处透着精明细密，再看他与这五位女子的神情，似乎也真的不是淫邪之辈。倒是比平时那些世家的纨绔子弟强上不知多少倍。悠悠在家里素来受气，如果真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物，未尝不是件天大的好事。”想到这里，心下已有计较，道：“那这件事日后还请公子再思量思量。”

萧离却不作答，转而道：“沐姑娘要问的事，是昨夜在下所说三年前就盯上姑娘的那人吧。”

“还请如实相告。”

萧离问道：“姑娘可认得洛子川这人？”

“洛子川？”沐雪嫣秀眉微蹙：“听起来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是何人，此人姓洛，难道与洛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