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笑道:“父亲,各位叔伯师长,你们看,这些骨兽虽然众多,分布却有层次,越是强大的骨兽越靠近山崖,最外围的就是些普通的小骷髅,它们实力弱小,神识有限,咱们收敛一下气息,就不会被发现了。”
少康柏也道:“萧离说的没,以这些骨兽的习性,这么多头聚在一起,按说早就应该开始厮杀吞噬了,可是现在却相安事,足够说明山崖底下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物,吸引住了它们的注意力。”
米刊、少康柏、巴伦、沙庸和齐子宁各施手段,隐掉了众人大部分气息,悄悄潜行过去。虽是如此,萧离也是心惊肉跳,万一有个万一,他们给数千只骨兽塞牙缝都不够。
走得近了些,才看见山崖下正有一只五丈高的奇异骨兽昂首向天,背对众兽,散发着一股形的威压。它身旁散落着四五堆白骨,魂火寂灭,显然都是被它击杀。
那些白骨中,有一堆鸟身生翼,分明就是前时那只骨鸟。
山崖黝黑,散发着一股恶臭。崖身斑驳,好似被鲜血冲刷过一般,布满了一层又一层干涸过后的痕迹。
痕迹最深之处,尚有湿润,湿润@之中,良久才有一滴黑血低落,正好落入下方那只奇异骨兽张开的大口之中。这只骨兽形态特异,它的身体四肢明显是走兽的骨架,头颅却是灵长类的,似猿不是猿,像猴也不是猴,细看之下,反而更像是人族的头骨。
兽身人首,这骨兽生前莫非是一头奢比兽?那可是传说中的异兽!
萧离不敢久视,这头奢比骨兽的修为绝不弱于不贪林中的蛇母,若不是它正在享受滴落的黑血,自己这一行人断难从它身旁蒙混过去。
往上看去,黑云中似乎有一道巨大的身影被一件长矛型的利刃贯穿,被死死钉在山崖上。
黑血似乎就是从那里滴落下来,每一滴都蕴含着庞大匹的神元精华。奢比骨兽吞了几滴,雪白的骨架上竟然生出了一条条血纹,犹似血肉再生一般,竟然散发着淡淡地生机。
就在此时,黑云乱卷,崩碎流散。黑色山崖的上方,竟然投下一缕夺目的日光。浩浩荡荡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仿佛神魔觉醒,惊得数千骨兽匍匐在地,就连那头奢比也不例外。
好似天然生出的畏惧,诸人难以抗拒的低头、跪下、臣服,整个脑海混沌比,再也不敢直视那道日光中的身影。
只有萧离例外,那道日光也把他笼罩在内,久违的暖意流遍全身,舒畅比。
朦胧间,他似乎看清了那道身影,头戴神冠,身披金甲,神威凛凛。只是果如猜测的那般,一只百丈长的骨矛洞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肌肤都已干瘪,血肉干枯,全身的精气几乎流逝殆尽,唯有一只左眼,还有些许神光。也就是这只眼睛眨动,一道虚影从中飞出,转眼落在萧离眼前。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样貌颇为俊郎,只是虚影很是孱弱,好像随时候可能散去。
“我刚才,好像在你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一招手,萧离就觉得纳元袋中一通乱撞,黑色铁牌自行飞出,落在了那人的掌中。
“缥缈云踪——果然!”他把贴牌翻了过来,叹了口气,道:“厉天恒!可惜,未曾识得!”
“前辈识的此物?”萧离试探着问道。
那人并未回答,反是问道:“这面铁牌,原本不是你的吧?”
“这是家师给我用来保命的。”
他哦了一声,道:“的确,到你这个年岁,才是‘初四境’中的玄境,甚至连‘窍’都没开,这等的资质,当是入不了‘避尘宗’的门楣。”
被他一番数落,萧离也不生气,开口道:“想来前辈天资出众,就是不知避尘宗的高人,为何落得这般下场?”
“我不是出自避尘宗。”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当时一起下界的几个同门,并没有一个叫‘厉天恒’的,可这令牌,却又是真的,莫非……算了,到这时候,还计较这个干嘛!”
他一指点出,一道流光直冲萧离眉心而来。萧离大骇,去法阻挡,任由那道神识冲入脑海。
“小家伙,莫要慌张,这是我的传承印记。你既然不是避尘宗的弟子,碍于门规,我也不能传你本门秘法,不过这门‘天晷’乃是我自创,此限制。我是将死之人,希望你帮我传承下去,也算我给后人留下一分功德!只是……”他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萧离,道:“这门‘天晷’,是我被困于此之后,穷尽数千年心血,数次对抗失魂岭内的吞噬之力后所悟所创,到此时也算不得完善。而且这门功法正用之为善,反用之为恶,若是落在奸恶之人手里,恐成大患。若非我已经油尽灯枯,力再补全这些缺陷,我也不想此刻草草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