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一般的嗷嗷叫,肆虐的栅栏全部打开,吼声响彻天地。
我可以餐风露宿,我有机会实现我的理想,即使倒下和牺牲。我的心火不灭。
再次摔倒,咕噜噜摔倒山下去,真好,省的走路了。
惊奇地在一座小屋的门前停下,小屋全身覆盖满了雪,看起来很童话。控制住自己不昏过去,他哆哆嗦嗦地要去敲门。
屋中想起来声音。
——为什么他如此爱听《十送红君这首歌?
——孩子,因为红君被送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在怀念。
——那他们,我的红君哥哥们还会回来吗?
——孩子,不是他们想不想回来的问题,而是,人们愿不愿意让他们回来的问题。
——我们家是红三代,到我都是第四代了,那我们呢?
——孩子,笙歌处红灯边,我们已经没落了,我们现在只有红尘。
——我懂了,是尘土也得要是红色的。
——孩子,你果然懂了,红色正是旗帜的颜色。
他哆哆嗦嗦地要去敲门。门自己开了。
梳着分头的小年轻走出来对自己大声质问。来,你说,你告诉我,总共有两口饭,我爷爷吃了一口,也给你留了一口,你说,他是不是富有?
来,你说,你再告诉我,我爸爸下海挣了钱,独自把通往菟裘城的泥巴路修成了沥青路,为什么有人骂他贫穷?
来,你说,你继续告诉我,我儿子也时髦地躺下了,是谁拿走了他的希望?
他哆哆嗦嗦地还是要去敲门,就被送入了一个养生学习班。
一脸微笑的大师说,人的生命由三部分组成,叫身、心、灵,也叫灵、魂、体,对照起来就是身体、心魂、灵。
身心灵如果比照物质世界、意识世界和灵世界,应该是一个比一个小,也就是世界、个人、灵魂。
但在密度上是一个比一个大。茅草屋就是茅草屋,而你想象一片茅草屋在山坡下横七竖八,其空间连指甲盖都占用不了,而更神奇的灵世界,是意识的意识,一点酵母就可以制造出来数世界。
身心灵一个比一个更高级,身说明不了心,心说明不了灵。
你就得来探究生命的意义,到了个人就是生存的意义。
梦裕禄索性不敲门了,他已经力抬起胳膊。
然后是汹汹涌涌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虽然都声音糟杂,但分明到骨子里。
他知道是哪一个人说了哪一句话,哪一个人去了哪一个地方,甚至他们的想法也都可圈可点。
一人厉声问,你是不是渴了自己的排泄物,你是不是还吸吮过自己的血,你是不是还从人们共同的大海中捞取过一瓢真诚?
又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好像带着仇恨,说,不,他不是孟裕禄,孟裕禄早就死了。
他不是孟裕禄。
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文质彬彬是最壮阔的中和,也叫中庸。
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抢来破旧饭桌上的饭菜,自己先来一个狼吞虎咽,任何事情都等吃饱了或者吃净了再说。
一是收起自己的心思,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他所为何来呢?
门外的寒风摔打着寒门的破门,一半杂草一半树枝,在风中摇摇晃晃。风中夹了雪,雪开始肆忌惮,漫边际也潇潇洒洒地落下。
怎么了?
示波器上是数的线圈,在自外而内或自内而外,只是边缘上的几个线圈在一圈一圈转动。
经过放小了的声音给人压抑和得不偿失的失落感觉。
“各自检查一下“‘丁—3号方案’的设置,立即汇报。”
正常。正常。正常。
负责投影仪的赵亮胆战心惊站起来说,“对不起主任,我拿幻灯片了,都是我的,我的。”而后立即重新翻找出一个幻灯片,放在已经停止工作的液晶投影光盘上。
按下按钮。
周月池:“这也能?回去后写个检查。”
赵亮:“对不起对不起,我写检查。”
你相信一个人走着走着能把自己走丢吗?
你相信一个人走着走着,就像一盘豆芽菜一样被人端走吗?
你相信一个人某一天揽镜自照感到自己面目可憎么?
你相信你所有努力的改变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坏么?
那么是谁从中改变了好坏或者也叫善恶的趋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