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很着急,恨不得一步到位。
他在外的二十多天可没闲着,疏通了很多关系,排除了很多障碍,说服了不少人,读了不少书籍,对自己的规划进行了不厌其烦的推敲,并提前预定好了将来要来的十位先生。
更为重要的是,有一件事,他不能给任何人说,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自惹麻烦。
就是那位医治他的先生偷偷带他去了一趟“子虚匮”,子虚匮是一个小世界,让自己大开了眼界,很多方面都颠覆了自己以往的认知。才知道人应该是如何生活的,人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城堡更名,开始叫“未成城。”
那位先生说,如果顺利,不出意外,这种治理至少需要六十年才能见成效。
见了成效之后呢?有臼先生对刘十三和张晓宇说,你们都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张晓宇先开了腔,她这次出来比在研防所活泼了很多,她本来应该很活泼才对,只是研防所限制了她,她又因为刘十三限制了自己。“见了成效应该说的是堡富民强,富足还不是重要的,也就是不用为衣食住发愁。这个民强才有深意,强在身心健康,关系和谐,自由自在。等于是把人的淳朴又找回来了,然而事情不是到此就完结了。”
“不是故事说的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活着,也不是在某地说,这里的百姓生活的很好,就没下文了。”
“既然把淳朴找回来了,那下一步应该就是再把淳朴还给淳朴,在任何情况下人都是唯一的目的和意义,这应该是一条大纲,一条总线。接下来应该就是在人的目的和意义上深掘,很抱歉,我说不好。”
有臼先生:“不,不,你有这个认识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之外了。你呢?”他看向刘十三,“也说说?我们探讨一下,刚才见你有些走神,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刘十三:“我没事,实话说是你刚才的话语打动了我,让我的心思分了岔。比如说我应该很认真地听,一直听下去,先不忙着消化,循行听这一条内线。而我却进行了咀嚼和消化,也就是来印证了,想到一些别的,这时候我的听成了外线,我的想成为了内线。甚至一体三面,还有一个我在我的听和我的想中翻来覆去,它记住了这两者,又对两者进行了深入,时间上有过去和未来,都和此刻接头。空间上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起来,我还没有连接得上。大约它们一是奔着放下和起来的深处去了,就是拿起和放下的内里。”
“你这么一问,我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了,拿起和放下的内里一是表现为拿起和放下本身,就是念头的浮沉,一是拿起和放下的念头又影响了其他的存在。被影响的存在已经形成,只是我去窥视它,它们才会被发现,要不它们就还是藏得好好的。”
“我想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表达的只是外观,刚才说拿起和放下一是奔着放下和起来的深处去了,一是,我猜测,是奔着我这个空间来了,说远离不像远离,是一方的自动缩小和扩大,两者你来我往。”
“而且实话说,在我说话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因为疑问已经种下了,就是我并不知道那些放下和起来的是什么。感觉自己很能。去接近它们,它们就跑了;回到自己这里,它们又会出现。”
“哈哈,很奇怪,在我向你说话的时候,感觉那个不可捉摸的念头,给了你了。”
有臼先生表现得极为平静,没有褒也没有贬,而是托起一只手掌,看着问二人,“我说我现在在手掌心里放了一件东西,你们信吗?”
信!信!——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也有一份心意在你的掌心里,你的心意就是你所说的那件“东西”。
东西,不仅仅是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土的解释,也在于它是对组成的恳切和敬意。
人是不是一件东西?
是。
组成人的是不是某些东西?
自然是了,如心肝脾肺肾。
还不够,意识、志向、意志、理想、怨怼、叹惋、抗争、失望,这些是不是东西?我替你们回答,也是。
东西分为两种,一种是看得见的,一种是看不见的,两者互为依存。把一支猴子的心肝脾肺肾拿走,猴子就死了。它的理想、信念、习性、梦想、恶作剧也随之化为虚,因为有看不见的东西附着在看得见的东西上。所以,把猴子的心肝脾肺肾拿出来,心肝脾肺肾就不再是心肝脾肺肾。
依托在它们器官上的东西也销毁了。
同样,依托着人的整个整体的意识、志向、意志、理想、怨怼等也是东西。
我再次问,“我说我放了一段时间或者某个小空间在手掌心呢?你们信不信?你们也应该还相信。人要做的有两条,如果有兴趣的话,其一,是把看不见的去看见,这还包括耳鼻舌身意。其二,是去把不可能的事情转化为可能。”
这就好说了,有臼先生压低声音,你们可以把看不见的存在当成东西。意识是,时间空间是,感情是,记忆智慧能量都是。这是修炼的一条捷径。
刘十三你继续说,你还没说见了成效后要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