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崇说着,给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两块金属牌。
我仔细看了看,都是市里颁发的铭牌。
其中一个,是市文化局的“东北民俗文化基地”认证。
另外一个,是市文史馆“东北民俗专家”的特聘证书。
见庞崇对这事儿气的不行,我半安慰半解释着说:
“有些人就这样,接触到了点新东西,就急不可耐的去抛弃固有文化,并将其视为糟粕。”
“结果到头来,新的东西没学会,固有文化又弄丢了,最后落了个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比如沈家的那座沈园,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我笑着给庞崇倒了杯茶
提起沈园,庞崇当场就乐了,然后跟我说:
“小嘎豆子,你都不知道啊,这沈园在碧波就是一个笑话!”
庞崇比量了下沈园房檐的形状,又说道:
“它那个房檐不是向上撅撅的吗?前年咱碧波雪大,沈园主楼整个房顶,直接让积雪给压塌了,砸死砸伤好几个银。”
“哈哈哈,把南方的飞檐斗拱,盖在咱东北的房子上,你说这是不是作吗?”
听庞崇说起这事儿,我也是忍俊不禁,笑道:
“舅姥爷,古人有这么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一省两地都水土不服,何况咱这远隔万里的东北了。”
闻言,庞崇将面前的一杯茶水倒掉,然后把茶杯翻过来往桌子上一扣,说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外边的和尚念不了咱本地的经。明天咱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不对,应该是庙中捉鳖!”我坏笑道
我和庞崇正说着话,院门口的大黄狗汪汪叫了起来,然后只听一个声音在门外喊道:
“庞师伯在家吗,我是萧青啊。”
听是萧青来了,庞崇冲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带两位护马仙先去西屋暂避,等一会儿再出来。
我会意的一笑,转身去了西屋。
按姥姥家这边的规矩,西屋山墙上供着神龛,下边的万字炕上摆着祭神的用具。
我作为晚辈,不能在西屋里随便坐卧的,只能靠墙站在那等着。
胡金彪和黄金戈没这些顾忌,他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新鲜。
尤其是黄金戈,又是撩起神龛的帘子瞧,又是摆弄祭神的用具,甚至还偷吃炕小柜上的供品。
“戈叔,我还在这呢。您给点面子行不?”我无语的说
“我就瞅瞅,抠搜的呢。”黄金戈将一条鸡腿藏在身后,嬉笑道
“嘘……正主来了。”胡金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只听萧青在庞崇的招呼下,拎着两个礼盒进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