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女子,跟随太子住在县衙,说起来不好听。
虽说现在没有人会拿这一点来打她,可既然爹娘来接,就得搬走。
待双方见了面,曲凝兮从周至博口中听说了太子提及魏崧先生一事,不由讶异。
裴应霄可不是会管闲事的人,他居然会留意到郎。
她看一眼娘亲,喜忧参半的脸上,布满纠结,就明白了。
娘亲颇为溺爱小弟,但也非常重视他读书一事,如若可以,当然是在尚京附近寻找名师。
现在名师出现了,有太子开口,大概率能成,但就是距离远。
以她挂心儿子的程度,很难放手让他独自去书院。
曲凝兮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离开双亲才能让郎成长。
尤其是他们家的双亲,跟别家不太一样。
否则真是要长歪了,往后做个小纨绔。
县衙府邸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们很快接走了曲凝兮,告辞离去,到抚阳城租住的小院里暂时落脚。
裴应霄没有挽留,他开口不合礼数,只让鸣恩护送一程。
曲辕成没有逗留在外的必要,他准备带着一家子回京了,不过目前太子尚未痊愈,不好走得太急。
所以决定在抚阳城住几天,顺道做出选择,是否要劳烦太子引荐魏崧。
曲辕成只跟周氏商量,曲允邵个人的意见被排除在外。
曲婵茵找了曲凝兮,皱着鼻子道“大姐姐是不是也想帮忙出主意还是别开口的好,吃力不讨好。”
在某些方面,这对爹娘武断得很。
“我的意见他们听不进去,也没关系,”曲凝兮淡淡道“小弟该学会自己拿主意了,选错了道,影响一生。”
“郎就会哭闹那一套,那次要去围场也是,在祖母跟前撒泼,”曲婵茵哼声道“平日里还自称小爷呢,撒泼时候就忘了自己是爷了。”
“因为他习惯了这一套。”曲凝兮道“郎并不傻,他也不是生来就任性。”
但确实被教得很蠢。
所以,最好是离家住到书院去。
祁北那边之所以出了许多优秀学子,自然是因为书院里面有规矩。
孩子在家的各种毛病,一一给板正过来。
这事儿也不着急,如今都快深冬了,求学也是年后再去。
曲允邵要给曲凝兮送嫁,才能离家。
曲辕成一家在抚阳城住了几日,周至博夫妇二人返回鹜冈了,左右两边也不远。
他估摸着太子身体好转,差不多可以先行回京了,正要知会对方一声,被聂一瑄给拦住了。
“侯爷家中无事,急着回去做什么”聂一瑄突然跑到他租住的小院做客,大马金刀坐下饮茶。
曲辕成笑了笑“家中就老太太在,鹜冈这边事了,想尽快赶回。”
太子不都没事了么,若是重病在床,他立即走就不合适。
他们一家子在抚阳陪了好几日,可没有失礼之处。
聂一瑄呵呵一笑“听我一句劝,侯爷会感激我的。”
二皇子要是在尚京乱来,安永侯府这个外家恰好不在,也能摘出来。
曲辕成一头雾水“太傅大人这话何意”
“你只管看着便是。”
没过几天,消息就传出来了,陛下因为担忧太子病倒,无法打理国事,暂时交由二皇子监理。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即便陛下病倒,那也有左右两位丞相,以及太师和诸位大臣,岂会轻易乱套。
二皇子非储君,如何监理国事,名不正,言不顺。
曲辕成听闻此事,脸都吓白了,莫非皇城已经落入二皇子的控制
这一回,真的没有退路了。
不仅如此,抚阳城的县衙,入夜就遭遇了大批的死士围攻。
明目张胆,堪称嚣张
曲凝兮同样瞩目此事,在太子的消息传回尚京之前,裴靖礼就赶回去了。
他赶着这个时间差,逼迫天庆帝立自己为太子。
天庆帝又不是傻,太子出事,早就疑心裴靖礼了,往他身上一查,不难找出证据。
让他没想到的是,蒙天石父子二人竟然选择站队,投向了裴靖礼。
这一下,天庆帝就给气病了。
裴靖礼早就知道他暗中吃了不少丹药,隐瞒自己体弱的事实。
他把此事透露给蒙天石,造就了这个局面。
蒙天石手里握
有大桓的一半兵权,此次进京,携带不少精兵。
而京中的羽林军统领,跟蒙家有姻亲关系。
书房里,曲凝兮难以置信“蒙家为何轻易就选择了二皇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皇子的胜算很低,就算陛下体弱,他要为自家儿孙搏一份从龙之功,也不该选择二皇子。
并且,羽林军统领仅仅因为姻亲关系,也放弃了太子
“即便他们不知道殿下转危为安,也不该这么草率做决定才是。”
抚阳城距离尚京千里远,就算没有及时受到太子的消息,为何急匆匆的选择二皇子
裴应霄给曲凝兮解惑了,他笑眯眯的“自然是因为他们共同参与过某些亏心事。”
什么亏心事曲凝兮一怔,发现裴应霄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甚至,他眸底涌出了冷冽的杀意。
她一惊,是什么事情,导致蒙天石以及羽林军统领,无法与太子同一阵营
他们没得选,估计心里也不乐意看见太子登基,但平日里并未表露。
只在机会出现时,毫不犹豫地抓住了。
眼下太子重伤,趁机控制皇城,并派出大量杀手,蒙天石还把他的军队调回了。
曲凝兮愣愣的“臣女似乎没有问过,殿下为何有那么多秘密。”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是不是和陆家有关
陆家人全死了,只剩下一个陆焰花。
陆家的兵权还被瓜分了,在蒙天石和定宣大将军手中。
裴应霄伸手,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触感温软。
他轻点着,笑道“小晚瑜,你迟早会知道的,孤要将它公布于天下,传唱成戏文,要人尽皆知,还得载入史书,名留千古呢。”
他在等着这一日。
显然,尚京的那点危机,都在裴应霄的意料之中。
他一点都不着急,继续维持自己尚未痊愈的人设,还因此急出病症来,需要静养,婉拒了着急的太傅。
聂一瑄唉声叹气的走了。
而裴应霄的院子里,摆上了一桌酒菜。
拿出来的酒水,都不装进酒壶中,直接整坛上桌。
如此运筹帷幄,却还在等候时机,又是为何
曲凝兮揪着小眉头,脑袋瓜里转悠个不停,倏地,她想到了,“殿下把木仓幸给扣下了,他莫非能什么证据”
做过亏心事,要记载到史书里,当然得人证物证齐全了。
木仓幸怕不是那个人证
但是此人,未必愿意配合行事,便是裴应霄亲自出马,也拿他没办法。
“小晚瑜很聪明。”裴应霄倒了一碗酒,推到她跟前。
曲凝兮看了一眼“殿下连杯子都不想用了,这是企图买醉”
“有何不可孤今日兴致不错。”
他说着,拿起阔口的酒碟一饮而尽。
真喝了,曲凝兮张了张小嘴。
“你也喝。”裴应霄一手斜支在桌面上,眼中带笑“喝醉了,孤就亲你。”
曲凝兮才不喝呢,“等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她可不住县衙里头。
裴应霄一摇头“万一夜里有人去小院杀你,你不怕么”
“这”怎么可能不怕
“他们的目标是孤不错,但难保不会对你出手。”那群人,还得闹一段时日。
眼下,受伤未愈的太子,手中无兵,算上聂一瑄手里的人,他们也很难回京救驾。
所以不必急着动身,只需要静观其变。
曲凝兮置身其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可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
这会儿只怕自己被牵连,一刀杀了,想了想道“那我住下来。”
她刚说完,裴应霄已经把酒碟凑到她嘴旁了。
曲凝兮感知到他今日心情不平静,不同于往日,只是嘴巴严实得很,什么都不肯多说。
她略有些无奈,只能陪着喝,一张嘴,接受了投喂。
曲凝兮也喝过好几回酒了,醉酒的次数并不多,所以有那么些有恃无恐。
没料到,今晚这酒,就跟围猎场上那次一般了不得,一碗下肚,立即晕乎了。
“小呆子,莫不是以为跟暖身的酒水一样”
那天夜里给她暖身的,当然不会醉,否则怎么赶路。
曲凝兮已经在一旁傻笑了“确实不同,今日的酒更好喝”
裴应霄看出来了,小姑娘喝多了就爱笑,甜滋滋的,比糯米糍还软。
他靠过去,低声道“孤想亲你。”
她闻言,一点头“那就亲亲,你心情不好亲亲”
“你怎知孤心情不好”裴应霄哄着她“你还知道什么”
“我喜欢亲亲”曲凝兮的眼睛迷蒙起来“我知道你也喜欢”
喝醉了就诚实多了,原来她喜欢亲亲。
他翘起唇角“那今天给孤亲亲别处”
话未说完,她已经主动攀住了他的肩膀“我、我还知道,你喜欢亲我脖子”
裴应霄不说话了,半敛着狭长眼眸,送到嘴边的小骗子,傻乎乎的,被人吞了都还在傻笑呢。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