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实在顶不住裴应霄望着她的目光,内里仿佛夹带着浓浓的侵略性,她一慌张,两只小手齐齐捂了上去。
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盯着自己看。
“你别说了”
小姑娘有几分气急败坏,“忘掉那件事”
她都没找他讨要说法,他竟然还敢提。
曲凝兮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她晕晕乎乎之际,不知被怎么欺负呢
脑海中努力回想起来的片段,颠倒迷乱,似乎是她紧紧抱着他的脑袋
她还拱起了腰肢,似哭非哭
不,那不可能是她,曲凝兮不愿意承认,踢了踢小短腿“殿下,放我下来。”
看上去芝兰玉树,斯文有礼的男子,实则筋骨硬实,一身力气。
仗着自己身高腿长,轻易就把她抱起来了,两脚着不了地,也无法挣脱。
“你慌什么”裴应霄轻笑,不仅不肯松手,就近一侧首,吮上她的唇瓣,“你对孤无需任何遮掩,不论什么模样,都没关系。”
他就是看了,碰了,还理直气壮。
曲凝兮被亲个正着,眼睫难以自抑的颤动,怎么可能没关系
裴应霄撬开她的贝齿“你暂且还不习惯,以后要学会对孤毫无保留。”
她往后躲了躲,小声嘀咕“那也是以后的事。”
哪有现在就坦诚相见的而且,他到底还想看她何种丑态
曲凝兮的话尾音被裴应霄一口吞没了。
他亲得极为认真仔细,要把她唇齿间的每一寸都照顾到,细细品尝这份香软。
她很快就软了身子,虽说理智上一直在拒绝,但曲凝兮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晕眩的快乐。
她从不知道,光是小小的唇舌相接,就能牵动全身,人的构造当真是奇妙。
无人替她解惑,她只能窝在裴应霄的臂弯里,疑心自己被男狐狸精给吸走了精气。
头皮发麻,甚至蜷缩了脚趾头。
曲凝兮的投入,与她紧贴的裴应霄最是清楚不过。
起初,小姑娘惊讶惶恐,落在他怀里也是僵硬不敢动弹。
然后,她逐渐适应了他的触碰,并且一次次沉醉其中。
这无疑是对他的进步的一种肯定,任何事情不外乎熟能生巧,此事也不例外。
“小晚瑜感觉如何”裴应霄微微掀起眼帘,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故意这样问道。
“什么”她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曲凝兮刚一抬下巴,要与他拉开距离,紧接着就被追上来,他轻咬她的唇i珠,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
曲凝兮被紧紧箍在他怀里,直至感觉呼吸不顺畅。
便是学会了换气也顶不住长时间的亲吻,她仰着绯色小脸,伸长了脖子努力喘i息。
裴应霄的薄唇并未撤离,在那细白的天鹅颈一路辗转。
动作极轻,一触即分,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曲凝兮双目水朦,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感觉他英挺的鼻尖蹭在她肌肤上,有点痒。
她没有迷糊多久,很快回过神,一手抵住了裴应霄的下颚。
“不行”
这一次,谁都没有饮酒,要是解了衣襟,可就太过了。
被一步步得寸进尺,怕不是还没大婚就先圆房了
而且,那么多人看着她走进东宫,逗留许久再出去,心里指不定会怎么想她呢。
曲凝兮不知道如何诉说自己的忧虑,裴应霄却是一眼看穿了。
他不禁挑眉“小晚瑜怕孤做到最后”
“我”她可没那样说,曲凝兮抿着自己红艳艳的唇瓣,道“殿下日理万机,正事要紧。”
他笑了,弯着如画般的眉眼,嘴角翘起,低声告诉她“孤要是做了,就等同于昭告天下。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事后还能站着走出去”
众目睽睽,焉能不知他们干了什么。
“啊”曲凝兮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没明白。
裴应霄似笑非笑的,一掐她软糯脸颊“你太小瞧孤了。”
“我如何敢小看殿下”她下意识反驳。
但却不知他这话缘何而起,似乎有一些她错漏的信息差。
要是他不管不顾,她就会躺着走出去么为什么
曲凝兮回忆那本册子里的内容,各种姿态扭成五花八门,似乎没有提到结尾会如何。
切头去尾的,它只有过程,也没说那棍子平日藏于何处。
这么想着,曲凝兮下意识在裴应霄怀里来回动了动,他今天好像没带。
不由放心了大半。
她的后腰立即被按住了,裴应霄半眯着狭长眼眸“你在磨蹭什么”
曲凝兮怕被看出她的故意,连忙一脸无辜“殿下,我想下来了。”
裴应霄不答,定定望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予她自由。
他到一旁的
圈椅上落座,无声打量她整理衣裳的动作。
裴应霄收敛了笑意,曲凝兮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她不知道一旦开始,受折磨的是谁。
那天她醉酒了,又乖又软,他差点就把人一口吞了。
不到肚子里来就不安生,他非得做些什么才行。
结果她还不知好歹,对他说不行。
“殿下”曲凝兮瞥见他脸上不辨喜怒的神色,“殿下为何一直盯着我”
裴应霄缓缓掀起冷白色的眼皮“孤正在记仇。”
“什么”
“小晚瑜欠了孤的,来日得一一偿还。”
“我哪有”她先是惊讶,而后怀疑他在无理取闹。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对方刻意的视线,在她身上一寸寸游移。
目光如有实质,带着穿透性,攥获住那对沉甸甸的水蜜桃,饱含贪婪之意。
这一刻,这位白衣鹤羽的太子殿下,哪有半分仙人之姿,他浓墨般的黑眸,比深渊还晦暗,分明是要入魔了。
他在外人面前戴了完美无瑕的面具,在她跟前却从不掩饰自己的欲i望。
他想要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训庭”曲凝兮心惊肉跳,唤了他的表字。
刹那间,裴应霄就收回了他给予的压迫感。
倒是想不管不顾,只是,曲凝兮醒来后肯定会哭鼻子。
他低声道“小晚瑜的泪水,应当留在床榻上。”
曲凝兮闻言,现在就想哭了,他好可恶,怎么会有人喜欢看人掉眼泪
好在裴应霄懂得适可而止,在她整理好着装之后,叫人送了些吃食进来。
两人在暖阁里对坐,柔软的地毯上隔着矮桌,可算是不会轻易黏在一块了。
曲凝兮两手捧着茶杯,心下稍安。
便听他问道“你知道陆焰花的事了”
“是,”曲凝兮一点头,第一时间保证“臣女必然守口如瓶。”
谁都没说,包括映楚,她不清楚映楚知道多少。
裴应霄面上是不以为意的模样,“还有呢”
曲凝兮看着他,道“这次祖母能顺利进入苻丹宫,也多谢殿下。”
“小晚瑜真是不老实,明明有其他猜测,却不肯说。”他微一摇头,仿佛在说她是坏孩子。
曲凝兮哪敢说呢,缩着脖子道“其他事情我怕自己一知半解,多说多错总归我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希望殿下能得偿所愿。”
“哦”裴应霄执起茶盏,“你知道孤所愿”
这次曲凝兮没有装傻“或许知道。”
他幼时失去了母亲,然后把父亲当做敌人,一路是怎么成长的呢
年纪轻轻,深藏不露,他的武功,乃至为人处世的应变能力,全都是谨慎摸索出来的。
是何等险状才能练就八面玲珑
看看家中小弟就知道,被父母溺爱的孩子,十一二岁上学堂了,还跟八岁稚儿一般不知愁。
傻乎乎的,行事不过脑,因为后面总有人替他兜着。
尚京的高门弟子,没少出纨绔,含着金汤匙出身,锦衣玉食,万事有求必应。
他们被家里一群长辈捧着,疼着。
曲凝兮小时候,也羡慕过别家小姑娘,娇娇女之间也存在差异,被偏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但是啊,她所经历的遭遇,跟世间许多不幸之人比起来,实在差远了。
裴应霄这样的,估计也不多,倘若他的父皇,亲手害死了他的母后乃至外祖一家,难道不会厌及他身上么
他身上留着一半陆家的血脉,天庆帝或许会不喜。
所以他竭尽全力伪装,事事尽善尽美,温和无害,半点没有陆家人的影子,就连骑射都不出众,更遑论武艺。
以此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没有犯下大错,天庆帝无法更换太子,这不是一件小事,不仅大臣们不同意,天下人也会阻止。
裴应霄更是把自己演成了他心目中儿子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天庆帝更多的温情还是给予了裴靖礼。
他对太子的婚事都不上心,或者说,不乐意看到太子过早成家,诞下皇孙。
以至于,大桓的储君年逾十八,竟尚未婚配。
裴应霄在前头堵着,连带着二皇子和明婳,一个十七一个十五,也都比寻常人家晚。
曲凝兮不清楚陆家当年具体发生过何事,但把裴应霄和陆焰花逼成这样,绝非小事。
他们的背后,当然有其他长辈帮忙,才造就今日这个局面。
曲凝兮不需要询问太多,她毫无疑问的偏向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得到该有的公允。
而后,裴应霄证实了她的大部分猜想。
当年大桓与东隆国对战多年,东隆负隅顽抗,呈现颓败之势,他们死了很多人。
木仓幸的父兄,以及他的师长,来大桓犯下杀戮,活埋稚童妇孺,许多人恨之入
骨,哪能轻易放过。
把这群恶人逐一斩杀马下,东隆国损失诸多将领,日渐不支。
便是这时,蒙天石暗中谋害了陆大将军,是裴应霄的舅舅。
曾经的蒙天石,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与陆家长子同辈,两人交好。
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则心胸狭窄,嫉恨已久。
他在沙场上趁乱出手,但没有致命,蒙天石自己都不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天庆帝。
不只是裴应霄的舅舅,他祖父也死在那里,胜利在望,陆家人却倒下了。
所以,蒙家回京,一开始就对安永侯府产生了亲近之意。
曲皇后想要用侄女跟世子联姻,给二皇子谋取兵权,殊不知,对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蒙天石做过亏心事,这些年明面上没有掺和陆家,但太子与陆焰花走得太近了。
而且,他凭借多年浸淫军中的人脉,得知有人暗中调查当年陆家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