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泰壹氏第一次看到开天的场景。

过去祂修成神帝之时，目光尚且无法看到如此遥远的过去。

“盘古斧，混沌青莲？”

“那些与盘古元始天王厮杀的，一个个都至少是证道的存在……”

泰壹氏神色凝重，隐约窥见了洪荒开辟的一丝真相。

但很快，祂的目光就突然粉碎，却是被大战的余波波及。

“没有证道，根本无法全观……”

泰壹氏叹息一声，跳过开天，继续追溯过去，直到目光穷尽，看到一片虚无，恢漠太虚，无光无象。

“无极？连道都不曾感知到……不对，虚无本身或许也是一种道象……”

泰壹氏暗自思忖，然后从虚无再往现在看，然后便看到了有气自虚无之中诞生，却无形无质。

随着气的变化，逐步有了形，诞生了诸般道象，但祂依旧无法感受到质的存在。

气形之变依旧在继续，直到质的诞生，宇宙被混沌所充斥。

但泰壹氏却也能够感受到，此时的混沌与如今的混沌并不一样。

“天地开辟之前，一共有五个不同的阶段，或者说时代……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

“道的起点是在太易时代，那个虚无状态？”

“气生于太初时代，如今的阴阳五行之气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玄黄母气，混沌之气，直到太初时代，但是这太初之气如何而生？”

看得越多，心中疑惑越多，本尊不在，泰壹氏如今也无法看得真切。

而且，祂觉得只怕本尊来看，也难明了，若要领悟，只怕还需亲自回到这先天五太时代去。

从过去收回目光，泰壹氏再次看向未来。

而这一次，祂看向的是人皇道化之后的未来。

“果然……”

暗自一声叹息，不出意外的，泰壹氏看到了另一个黑暗时代。

九天被打碎，阴阳失序，无数神魔陨落……

一条条未来直线，或许细节有所不同，但无一例外，人皇道化之后黑暗时代必将降临。

也就是说，人皇道化之后，三界诸天，没人能够镇压局势。

这一刻，泰壹氏目光都不禁沉重了几分。

种种未来之中，祂看到了浴血拼杀的自己，与一道道被遮掩了形貌气机的强大存在厮杀。

也看到了倚帝氏、犁灵氏等无数人族战死。

看到了五龙氏为人族流尽最后一滴血……

而在看到这些未来的同时，泰壹氏也在思索如何在黑暗时代保全自身，保全身边之人。

随着这些念头浮现，于是更多不同的未来诞生……

良久，泰壹氏收回目光，暗道：“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在这无数种可能之中去寻找生机，这根本就是错误的做法，完全被无数不确定的东西牵着鼻子走。”

“我需得明大势！”

“在这条未来之中，黑暗时代就是大势，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看了眼蛮荒大山那边，泰壹氏暗道：“且等本尊归来再谋划。”

转过身来，除了犁灵氏外，句疆氏等人早已经各自散去。

犁灵氏见泰壹氏回过神来，便连忙道：“帝君，父神祂修成了神王，邀请帝君前往做客。”

黄神氏修成神王了！

泰壹氏颔首笑道：“那便走吧！”

祂方才观过去未来，一站就是千年光阴。

带了贺礼，泰壹氏便与犁灵氏下了五藏峰，来到大荒城，黄神氏依旧居住于此，同时也还是镇魔军一员。

而与此同时。

蛮荒大山深处，穷奇所在先天煞气之海，神魔太极道炉之内，时隔一元会有余，神胎咔嚓一声开裂，有先天神魔煞气迸射而出。

穷奇眨了眨有一点点酸涩的眼睛，满怀欣喜：“终于成了！”

“这先天气机，与先天神圣无异！”

“好好好！”

这时，神胎化作光点彻底散去，泰壹氏从中长身而起，周身神煞、魔煞之气交织，诞生万般道象。

先天五方旗，人皇法相，万神朝拜，万魔俯首，云海星河……

穷奇目光看去，此时泰壹氏如先天神圣，但下一刻却是魔中之皇，那深重的魔性，即便是祂都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心生忌惮。

“这小子肉身成道，只怕不下于吾了……”

穷奇忍不住心生嫉妒。

祂生于荒古时代，而泰壹氏呢？

连十个元会都不到！

“过去吾还能拿捏祂一二，如今只怕无法了，而且祂若是动手脚，吾只怕也难以发现……这厮莫非是九头氏故意培养出来拿捏吾，控制吾的？”

嫉妒心一起，穷奇又生怀疑心。

怀疑心一起，穷奇疑神疑鬼，忍不住心生杀意，爪子一抬，便要扼杀泰壹氏。

“前辈醒来！”

突然，一道声音在耳边，在意识深处炸响。

穷奇如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身形一抖，清醒了过来，连忙收了自己的爪子，眼睛闭上：“你小子的魔性怎会如此之重，连吾一时不察也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