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刃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作势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下车。
丹恒连书都忘了拿,动作极其迅速的下了车,刚走到电梯口就被叫住,刃快步追上来把他落下的书还给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我昨天踹人那一脚没留情,估计要在医院躺几天,那人做事挺狠的,你注意安全,有事就给丹枫打电话,当然,打给我也可以。”
刃依旧不去看丹恒的脸色,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在书本扉页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刃站在单元口看着丹恒进了电梯,勾起的嘴角耷拉下去,拿出手机给丹枫发了条消息询问,没多久那边就回了话,刃盯着手机屏幕,脸色阴沉。
丹恒一直站在窗口看着刃离开,他家离小区正门很近,靠在窗边就可以看到黑色的越野车驶出大门。
丹恒拉上窗帘,转身把床上的床单换下来扔到洗衣机里,昨晚留下的痕迹早就干了,但他似乎还是隐约可以闻到那股淫靡的气味。
过于劳累,丹恒换好床单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丹恒做梦了。
梦中的自己在和三月七说话,对方突然满脸惊恐的后退几步,指着他的脸,嘴边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丹恒听不见,四周好像就那么静下来了,鲜红的液体滴在衣服前襟上,他伸手去摸,掌心只有一篇银色的刀片。
像是不受控制般,丹恒拿起那片刀片放进了口中。
三月七不见了,面前变成了丹枫,对方疯了般的要掰开他的嘴取出刀片,眼泪落了他满脸,可血液已经从口中溢出来,甚至划破了他的脖颈。
丹恒感觉不到疼,他觉得自己应该疼的。
明明是那么小的一片刀片,为什么自己就再也不能说话了呢?
丹枫在哭,在怪他,在埋怨他,在恨他。
丹恒想解释什么,但他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
丹恒醒了,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胃部痉挛的抽痛,他躺在床上蜷缩起来,等到胃部没有那么疼,才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吃了几口面包。
客厅的挂表显示已经的凌晨四点了,四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丹恒裹着外套坐在沙发上,眼神发愣的看着桌子上自己刚刚拆开的面包,有那么一瞬间丹恒好像看到了面包内馅里银色的冷光。
“啪——!”
丹恒把面包扔到了墙上,抱着双腿缩在沙发最里面,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
仿佛回到了小学,丹恒每晚都做噩梦,起来就窝在丹枫怀里哭,哑巴哭起来很难听,丹恒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结果把自己憋坏了,又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
丹恒不管不顾的给丹枫播去了视频电话。
“嗯......小恒?”
丹枫接视频电话也很快,明显是在睡梦中被吵醒,声音还有点迷糊。
“怎么哭了?”
丹枫仅存的那点瞌睡在看到丹恒挂着泪的脸时彻底没了,他打开病房的灯,语气焦急的询问。
丹恒比手语的动作有些缓慢,还出了,好在丹枫看懂了。
“别怕,梦里都是相反的,哥哥不会不要你的,好好睡觉,我明天就回去。”
得到丹枫再三保证后,丹恒还是比划着问丹枫能不能不要挂电话,对面丹枫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对于丹恒的依赖感到开心。
“等你睡着了,我再挂。”
早起的代价是难以再次入眠,丹恒躺在床上假寐,吵醒丹枫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愿意再让对方等着自己睡着。
等到六点半闹铃响,丹恒才拿起手机打算看看,没想到丹枫的电话还没有挂,丹恒吓了一跳,丹枫却像是早就在等他一样,朝着他笑了笑。
“早上好,小恒。”
“嗯?对啊,可是你又没有睡着。”丹枫说:“和小时候装睡一样,这么多年了没一点......”
丹恒没等丹枫说完就挂了电话,将手机扣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蹭了会才穿好衣服去洗漱。
三月七看到丹恒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时候是惊讶的。
“你怎么能把自己熬成这样?!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卷呢?!”
丹恒接过小青梅给自己带的早饭,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偷偷卷,三月七咬牙切齿:“姬子阿姐夸你好多次了,你再卷下去她就要禁止我打游戏了。”
你还有时间打游戏?
丹恒不解,三月七轻哼,“你懂什么,游戏是生活的调味剂,天天学习我会疯的。”
“小三月,丹恒老师是理科,他卷也卷的是理科生。”
星刚从穹的手里抢了最后一瓶酸奶,剩下穹拿着纯牛奶敢怒不敢言。
“舅舅还没走呢,你让他再给你买一瓶呗。”星抬起下巴示意穹看后面。
丹恒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站在商店门口的刃。
“哎!丹恒!你干嘛去!”
三月七一嗓子把许多人的视线都喊了过来,自然也包括刃的,于是丹恒还没走两步就被抓住手拉了回来,刃还是笑着的,虽然丹恒觉得他笑起来其实很恐怖。
“跑什么?”
灰毛姐弟俩的目光在刃强制和丹恒十指交扣的手上来回打量。
穹张了张嘴,在星和三月七扬起地将要打到他身上的巴掌和丹恒恨不得长十张嘴大喊救命的表情中不太确定的问:
“二...二舅妈?”
穹理所应当的挨打了。
丹恒掏出手机打了一段字给三人看,姐弟俩看完后表情都不对了,重新看向刃的眼神中多了分不可思议。
刃的心底涌起一股被戏耍的感觉,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抢过丹恒的手机,只见上面明晃晃的一段文字。
误会了,他和我哥哥谈恋爱,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