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川是坐的火车从漠河到这里一共开了十几个小时,他买的坐票,一路上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瞌睡,坐的腰酸背痛,他当时一股脑热就直接收拾了行李和钱,兴冲冲的买了火车票,等到坐上车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现在阮乔的住址,他手里只有一个阮乔之前留下的手机号,但是在火车上的时候他没敢打,他怕万一阮乔真的不要这个号码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过剩下的全程。
所以一到站他就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那个号码,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在几乎望的等待后,对面那头传来的,是他朝思暮想,并且万分熟悉的声音。对面的人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疑问,语调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软乎乎地叫他
“百川哥?”
李百川提着行李,其实也就是一点衣服和钱,坐在车站里等待着,进了城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城市和乡村确实一点也不一样,镇子比不了,县里也比不了,这里的繁华在李百川从来的人生里还从未感受过,他看着周围人穿的光鲜亮丽的,再看到自己身上虽然不脏,但是却有点过时的旧衣服时候免不了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形中织起的一个屏障,把他和别人分隔开。
他坐在座位上,还忍不住想,原来阮乔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待了三年啊,那个刚刚十八岁的小孩,内心敏感柔软的小孩,凭着一点热血和冲动在刚刚踏上陌生土地的时候,又该是怎样难堪和不适的心情呢。
他是了解阮乔的,了解他柔软背后的敏感和脆弱,他说阮乔像一个白面团子,或者什么糯米做的小糕点,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白,他漂亮,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一样,很容易受伤,很容易因为别人的动作就在表面留下一个法愈合的小坑,即使那个小坑光滑和缓,没有一点锋利的尖刺。
所以当他在看到朝他奔过来的阮乔的时候,那一刻是欣喜的,阮乔比以前更漂亮了,虽然也有长相上的一部分,但是更多的关长相的部分男人也说不好,那种感觉就像是蜷缩在阴影下摇摆的小草变成了一株玉米苗,他自在的生长着,吸收着阳光和雨露,向上伸着绿叶向下扎着根须,在蓝天下生长的很幸福。
那是一种生机和活力,一种挣脱束缚后令人所喜欢的自由。
而现在,他的小玉米苗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外衫,天蓝色牛仔裤,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仰着脸看他,笑得很甜很甜。
男人脸红红的,糟了,他又想亲阮乔了。
李百川和阮乔吃完饭之后开始琢磨起了住的地方,本来么,男人想自己在外面租个房子住,但是阮乔听了却坚持不行,这里房价太贵了,就算租一个最破最小的地方也要不少钱,阮乔自己住过所以知道,那地方贵就算了,窄窄的一张床,一扇小窗户,要是不开窗户就要闷死人,要是开了窗户外面的虫子什么的又都会跑进来,之前就给阮乔弄得身上都是红红的小包。他是不可能让百川哥再去住那种地方的。
“你就跟我住一起嘛,我家不是很小的,我们挤一挤就能住下了,总比去外面花钱要好吧,那地方又贵又不值!”
“跟我住一起又不会出事,我睡姿很好的你放心。”
李百川看着拍着胸脯保证的阮乔脸上表情很奈,他不跟阮乔住一起还不是怕吓到阮乔,要是哪天早上没绷住,对着人立起来不就成了流氓和色狼了吗,这么多年建立的好哥哥人设也就不用要了,他本来还想再抗争一下,没想到阮乔听到他说的话气鼓鼓的别过去一边脸,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生气了,
半边脸鼓起来,有点像个小河豚。
男人是想上手戳一戳的,不过这时候的小河豚估计有刺,瞎戳不得,最后也只能悻悻地放弃了。
李百川最后还是住进了阮乔家里,七十多平,一个人住倒也够用,里面装修的很温馨,看起来就像是阮乔喜欢的样子,充斥着各种毛茸茸的东西,李百川把东西放在门口,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柔软的小仙境一样,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下脚了,走在前面的阮乔还在兴冲冲的介绍屋子
“这边就是卧室,我当初买的床挺大的,挤一挤肯定没问题。”
“然后给你买的衣服在这里,你记得试试,我不知道尺码准不准,不准的话我们再去买哈。”
“冰箱里有点吃的,晚上饿了哥你记得拿。”
“就像是到自己家一样!”
李百川换上拖鞋,听见这话笑了笑,这句话还是以前他跟阮乔说的,小时候的阮乔拉着他爸的手来他家里做客,拘谨的不行,手一直摆在膝盖上,话都不怎么说,那时候他拍拍阮乔的肩膀,跟这个漂亮的小弟弟说
“别紧张,就像是到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吃什么!”
没想到现在这句话轮到阮乔和他说了。
卧室里面铺着地毯,床单上面印着斑点和小狗,角落里还有一个狗窝,里面趴着一只小白狗,看见他也没有叫只是呜呜地哼唧了两声
“那是花生的家!”
阮乔走过去抱起花生,小白狗安心的趴在他怀里,毛爪子搭在他胳膊上
“花生可乖了,你要不要摸摸。”
李百川伸出手摸了一下小狗的爪子,跟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视线,那眼珠子像豆子一样转个不停
“是挺乖的。”
“嘿嘿,百川哥你坐一天车,可能也累了洗洗澡就睡觉吧。”
“我已经把床铺好了,你睡左面我睡右面。”
“行。”
浴室里面都是阮乔自己用的一类东西,李百川拿着那些瓶瓶罐罐忍不住又有点心猿意马了,但是很快他就摇摇头,这人还在外面呢,也不能不分场合地点就乱上头啊!
他没敢洗太久,也就四十多分钟就出来了,穿着贴身的衬衣衬裤,坐在阮乔的床上等着阮乔在里面洗完,那种淅淅沥沥的水声和卧室的氛围实在是有点过于相配了,就很想,他们下一秒就要发生点什么,他躺下床上,手安分地放在胸上,静默的像一尊石像。只不过心脏和血液却是火热的,因为脑袋里的想入非非而不得安宁。
不止他觉得是要发生点什么,顾桓也觉得这两人好像要发生点什么,他站起身眼睛贴着液晶屏幕,看着阮乔床上麦色皮肤的陌生男人几乎肺都要气炸了,眼神喷火,黛青色的血管崩起来抽动着,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出差的丈夫,结果老婆在家和野男人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