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么小，估计我单手就能提起来。”

“你也看看自己能不能付得起，那么漂亮，还是第一次。你一个月的工钱够亲一下人家的嘴巴吗？”

几个人喝着酒悉悉索索地调笑着，在这聊的海港头上，这些带着情色的笑话总有人喜欢听，突然有人插了一句

“不过要是卡伦的话说不定付得起。他一个月工钱那么多。”

“是啊，就是让卡伦去，那个小男孩估计就要被撞散架子了。”

“他的小屁股能吃得下那么大的东西吗？我以前上厕所时候看过，他那儿可称不上小。”

“说不定是他帮人家舔屁股呢。”

“你疯了，谁会花钱去舔别人的屁股？！”

“怎么不行，要是他不是个男的，我就去，他那么白，说不定下面都是粉色的。水蜜桃一样。”

“一吃就出水的那种桃吗？”

几个水手越讨论越起劲，带着卡伦和那个常常在附近出现的漂亮男生一起讨论，声音越来越大，还是有人及时打住了话头

“你别让他听到了，他好像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不过卡伦已经听到了，甚至内心因为他们的话翻出了滔天巨浪，即使他的脸上现在看起来依旧面表情。

他想起刚刚听见的阮乔的身世，又想起那天阮乔的表情，他似乎真的说的有点过分了，所以男孩才再也没有来过。卡伦向上帝保证，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那个漂亮男孩的身世，只以为对方是一个想走捷径的，误入迷途的羔羊。

不过大概真的想走捷径的人不会蠢到在海岸旁边晃悠，毕竟这里只有一些穷鬼。

卡伦后悔了，他想去找男生道个歉。他不应该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就说出那么失礼的话，让那个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男生伤心。只是阮乔再也没来过这边，或者说他是在故意躲着他，所以他们的下一次相见，花了一点时间。

卡伦遇见阮乔的时候发现他好像又饿瘦了一点，男生抱着膝盖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发呆，卡伦走过去的时候看见男生看见他很明显地扁了嘴巴，但是依旧倔强的抱着膝盖不肯走。

卡伦坐在阮乔的旁边，旁边的黑发男孩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看着面前带着雨水的小路发呆，一场小雨过后，地上就像是摆了一面面透明镜子，反射着上面被雨洗刷过的湛蓝的天空，白色的飞鸟掠过上空，有点像是阮乔家里曾经养过的鸽子。他们起飞时很壮观，也很好看。

他有点想家了。

“对不起啊，我、我那天，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卡伦的话打断了阮乔的追忆，他扭过头看过去，看见男生的脸几乎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面包递给阮乔

＂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别的地方过来的。＂

阮乔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久到让卡伦都开始紧张了起来，然后阮乔伸手，接过了他递过去的白面包

“没关系，谢谢你。”

卡伦的话尽管让阮乔有点不高兴，但是并没有在他的心上留下太浓烈的情绪，阮乔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何况，他确实有点馋了，他虽然还买得起面包，但是买到的也不过是一点不太好吃的干巴巴的黑面包罢了，至于摆在橱窗里面的昂贵白面包则是碰都碰不起的高档货。如果卡伦和阮乔素不相识的话，他也许不会收下这个面包，但是既然卡伦之前那么说他，他就当作是赔礼吧。

卡伦看着旁边男生捧着面包微微翘起的嘴巴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要是你，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如果我能帮得上忙。”

他嘴巴比较笨，只会那一句干巴巴的道歉，指示那次道歉似乎是一次成功的破冰，虽然阮乔似乎没有因为这件事就对他燃起好感，但是起码不像之前一样故意躲着他。但卡伦也只是觉得阮乔有点可怜罢了，他依旧没有关顾阮乔生意的意思，毕竟他并不喜欢男生。

真正改变他态度的，是一场突然的大雨，它在当时得到了卡伦下流又肮脏的咒骂，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场雨大概是上天的安排，是一场刻意又浪漫的，雨夜邂逅。

就算是所有烂俗爱情剧目里面的剧情一样，被突然的大雨封住去路的卡伦被关窗户的阮乔捡回了家，他其实本来想就那么一路跑回家，但是显然，在大雨里面连着跑上几十分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他几乎全身都湿了，站在阮乔的家门口就像是一个落汤鸡，阮乔给他找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有点小，穿在卡伦的身上很挤，但是起码不会让他生病，家里没有姜片，阮乔只给他递了一碗开水。

卡伦捧着碗喝光热水

“你感觉好点了吗？”

男生的手指靠在碗壁上，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究竟是怎么了，可能是空气中不知道哪里来的香气迷惑了他的神智，也可能是男生看过来的眼神过于柔软，或者桌子上的暖黄灯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总之，那一刻，明明好多了的卡伦说出的话却是

“我有点难受，好像有点发烧。”

水手的瞳孔在阮乔抚上他额头后逐渐缩紧，男生的手背贴着他的额头，然后又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热...欸，你，你好像真的发烧了。”

卡伦的脸在那短短几秒之内就红温了，整张脸都冒着热气，像是一个烧开的水壶，或者一个重度发烧的病人，他的脑袋晕晕的，在阮乔手忙脚乱要给他找水的动作里只是想

好像，他也不是不喜欢男生，

男生...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