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几分点像练和豫了。
裴衷流畅动作的雕塑刀顿了一下,在头像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
自从一周前从汀岱回来,之后的两三天,裴衷的状态用失魂落魄形容也不为过。
裴衷家庭条件优渥,成长过程中也出现过什么太大的挫折,从小还因为外貌突出而备受欢迎和优待。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有恋爱经验。
这大概是部分搞艺术的家伙的通病——他所有醒着的时间几乎都投入在雕刻事业上了,除了少量几个在雕刻方面志同道合的朋友,裴衷也就只对家人稍微热忱一点。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状态还要持续上很多年。
然后不出意外地出现了意外。
还是以自己不顾对方意愿强迫其他人的形式。
还强迫了五次。
虽然裴衷很想做些什么弥补给对方造成的伤害。
但练和豫似乎不在乎,甚至根本不鸟他。
裴衷把雕刻刀丢回了工作台上,郁郁地去洗漱台把手上的泥巴洗得干干净净,躺倒在沙发上,点开了了练和豫的朋友圈。
练和豫从不发朋友圈,微信只用来聊工作和联络,朋友圈干净得像刚开封的素描本一样,白茫茫一片好干净。
回到聊天框,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末裴衷的自说自话。
正欲锁屏,练和豫突然发来了一个定位,猝不及防的裴衷差点把手机砸脸上。
鹏城湾一号——全鹏城楼价最贵的几个平层楼盘之一。
随即练和豫的电话拨了过来。
“练先……”
“你现在有空吗?”
“有。”
“鹏城湾一号16楼,密码2012,一小时内赶过来。”
“好!”
裴衷没有问前因后果,当下就答应了。
他利索地给头像台上的雕塑喷了水、裹上塑料袋保湿,抄起钥匙和钱包出了门。
从学校去鹏城湾一号的距离有点远,哪怕的士司机把油门踩到了底,裴衷也花了快五十分钟才赶到小区楼下。
“欢迎回家——!”
随着智能门锁的语音提示,裴衷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大门。
然而他环视了面积极大的客厅一圈,并没有人影,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练先生,我是裴衷,我到了,您在家吗?”
“卧室。”不甚明晰的声音,从客厅尽头没关紧的房门漏出来。
裴衷的不自在感简直达到了顶峰。
门口的鞋柜里都是练和豫的皮鞋和休闲鞋,一双多余的拖鞋也没有。裴衷脱下自己的板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练和豫的皮鞋旁,踩着袜子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笃笃笃——
在卧室虚掩着的门板上敲了敲,裴衷这才推门而入。
“超时了5分钟,”练和豫看了眼时间,把带着运动手环的右手搭回光裸的双腿间半硬的阴茎上,继续套弄,“你上次说的报答,还算数吗?”
仿佛被抽走了魂,裴衷僵硬地踱至练和豫的床头,站定了看着他:“算数。”
明明练和豫是抬着头望向裴衷的,裴衷却感觉自己被对方仰视角度的眼神压制得死死的。
“那我们来做一笔交易,”练和豫仿佛完全不在乎被裴衷看着自己自慰的场景似的,投向裴衷的眼神晦暗不明,“从今天起,接下来的四个周末,我需要你过来为我纾解性欲。之前你冒犯我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裴衷的指尖抽搐了一下,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难以张开。
房间里极为安静,只能听到屋顶的新风系统制冷的细微响动。
三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
练和豫突然震怒,把床头上已经喝空了酒的威士忌杯子摔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恼火和不耐:“不愿意就给我滚!”
他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深呼吸间平息了语气中的怒意,道:“是汀岱的吗?安排一个干净点的男孩过来,我的会员号是——”
电话被裴衷抢了过去挂断,练和豫还没来得及继续发火,裴衷便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没有不愿意。”
“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