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食堂的内部小雅间不大,也就五六平方米,平时没有人使用,也就公社偶尔招待上边的领导来检查工作时,悄悄地招待一下。
餐桌已经摆好了四个菜,两个平常的凉素菜,就是肉菜比较醒目,是两个胖炉头拿手的肉菜。酒是玻璃瓶的西凤,这是公社招待县级领导的标准啊!
粮站站长正焦急的屋内转圈子,不时急切的望着门帘处,怎么等待的人还没来啊?
再接到粮站站长的邀请吃饭后,少平也很疑惑的想:
这站长好事干的请自己吃饭?想到刚开始接触站长时,那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眼神,少平就知道他——想看自己的笑话!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自己也没有招惹他啊!怎么就看不起自己了?先不管了,自己哪有闲操这心思。可今天怎么了?一贯眼睛高高长在头顶的大站长,竟然低头弯腰,态度热情的请自己吃饭?这是有求于己啊!自己有什么值得站长重视的啊?又能帮他什么忙啊?值得他在公社食堂摆桌酒席邀请?难道是——高粱!对!只有高粱才能让他感兴趣啊!粮站站长不是对他感兴趣,而是对他收到的高粱感兴趣!
摸清站长心思的少平精神一震,自己还在考虑:高粱已经收了十几万斤了,足够两个厂的供应了,这要是按照原计划全部运回去,货款已经超出积压物资的总价大几千块了,这些都要走账,收款方是县百货公司第一门市部的账户;自己要是从门市部的账上领走这么大一笔钱,肯定惹人眼红,肯定会出事的,这可是七十年代,大运动还在继续,一不小心,就是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要被判刑坐牢的!原来没有钱时,少平想的是到时候再想办法了;可是再得到老土匪周兽娃的宝藏后,这几千块他已经看不上眼了,不值得为了这点钱冒风险!可是就这样不要这钱,自己不是白辛苦一场,给侯生才做了嫁衣,自己是那么好心的人吗?不是的!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自己清楚!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可是一直一筹莫展。刚好粮站站长出现的及时啊!如果运作好,就极大的躲僻风险了!
一边想,一边来到公社食堂。
“少平,你娃行啊!粮站站长请你吃饭哪——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胖炉头挤眉弄眼小声说道。
“呵呵!瞧胖叔你羡慕啊!一会进来喝两杯,没事有我呢”少平打着哈哈来到了雅间前。
站长听到少平的说话声,立即掀起门帘迎了出来,脸带笑容热情拥着他肩膀,走进屋内。
宾主分开坐下后,站长又站起身打开酒瓶,殷勤的给他满酒说:“少平啊!这酒可是老酒哩!在叔家里存了好几年了,你多品品,今就咱两个人,你放心喝,没人打扰。”
“叔,这怎么好意思啊?你是大站长啊!这石圪节公社谁不认识啊,你这大场面的招待我这小娃娃,真的不敢当哩!”少平客套说。
接下来,他大口吃着菜,小口喝酒,对站长的殷勤招待视若睹,站长不开口说事,他也权当不知道,打着哈哈,把这站长弄得难受不已,心里嘀咕:这娃——请你吃饭,你咋不感激的问我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这不符合套路啊!
看着吃的差不多了,站长也等不急他的亲口询问,借着给他满酒,硬着头皮说道:“少平啊!这回你成了全县的大名人哩!叔真的看好你,你以后干大了,可不要忘了叔啊!毕竟叔还帮了你,这粮站的仓库还好用吧!这是国家的地方,叔可是担着风险让你使用的。”
“对,对!这次下乡收高粱,站长可是帮了少平的大忙啊!不然,我都熬煎这么多高粱往哪存哩!”少平略作感谢回应。
“少平啊!说到高粱——,叔还有个事想让你帮忙哩!”
“高粱怎么了?......我能帮上叔——什么忙啊?”他明知故问。
“少平,你听叔说,这事情是......,你看能不能给粮站挤出几万斤,价钱好说,我不会亏你哩!叔求你帮帮忙,叔会记你的情!”
“喔——,这样啊?站长,哪有那么多高粱挤啊?我这都是给县酒厂、饲料厂准备的,看在站长帮我的份上,最多——一万斤......”
“太少哩!站上需要八万斤呢!”